傷,此刻心中,仍然只剩相逢的感動和重聚的渴望。
慶澤在此處,已經苦等了一夜。此刻才看見牽掛了三個多月的心肝安然無恙站在晨光中,心跳的幾乎爆裂!他的月兒瘦了些,臉上帶著一夜趕路的疲乏,晨風吹起他絲綢一般的發,青霧晨光中彷彿夢鄉中的天人。
黑羽停住腳,身後清塵飄蕩。慶澤矯健下馬,忍著強烈的想把他揉碎在懷中的慾望,一步步朝風月走去。
侍衛們見到大王,早已跪在地上行禮。空曠的天地間,只有他們二人靜靜對望。
天高地遠,金色的晨光在慶澤身後漸漸散開。高大的身形,帶著無限的眷戀與思念,佇立在風月面前。
風月努力昂頭看著他,淚流無聲。慶澤伸出手去,輕輕點在他的眼下。
一滴淚,順著手指滑下。
“月兒,”慶澤沙啞道:“這是最後一次。從此無論生死,再沒有什麼能讓我們分開!”說完,突然大力將他擁在懷中。
喉頭痠痛,風月在朝思暮想的懷抱裡無聲大哭。
相思離別苦,相逢如夢中。
騎著黑羽坐在慶澤懷裡又奔了好一陣,朝陽初升,燦爛秋日。風月這時才真真正正感受到重逢的滋味。
窩在慶澤溫暖的懷裡,聞著那熟悉的味道,疲倦重重襲來。
“困了?”慶澤絢爛的嗓音參著風聲在頭上響起,風月蹭了蹭,算是點頭。
“那就睡吧!”抱著他的手又緊了緊,風月一陣心安。正想閉眼,卻突然想起一事,問:“怎麼不見追兵?”
“黎姜不會來追!”慶澤篤定道:“他知道我一定會來接你,所以不會來追。”
風月突然想起黎姜所說的公主,心傷道:“黎姜不是送你一個美人麼?怎麼……在哪裡?”
慶澤奇道:“什麼美人?他何時送我美人了!”
風月頓時睡意全無,昂頭道:“他說送了你一個和我張得很像的,讓我……”
卻見慶澤臉上顯出不解之色,便突地住口,明白是黎姜無中生有故意所說。心中芥蒂難消,怨道:“原來是他使詐!可是你真過分,竟然用我去還人情!難道不怕我一生氣,永遠不會來麼?口口聲聲說我比什麼都重要,其實也不過是說說罷了。”越說越難過起來。
慶澤苦澀道:“的確是我不好。”
風月幽幽嘆道:“都說君王最無情,一點都不錯。”
慶澤沈默起來,好一陣子才低聲道:“的確是我對不起你。”
鬆開韁繩任黑羽馳騁,慶澤緊緊抱著風月道:“我曾說過寧可與黎姜為敵,也不會將你拱手相讓,月兒,我說的是真心話!就算是現在,我也是此說。”
風月鼻子一酸,那時自己何嘗不是信以為真?
“其實若只是黎姜對無雙難以忘情,我斷不會做出這樣的糊塗事。可玄武……他對黎姜的心意,我也是去年才知。”慶澤低聲道:“他從小便跟隨我,忠心得很,我瞭解他。他此番所為,不過是不想看我和黎姜刀兵相見而已。能做出背叛的事情,想必是對黎姜太過用情了。”
風月猛然想起,他那日在竹林深處說:我的願望,就是和心上人一起活著。哪怕是最卑微的活著,我也想和他一起活下去!
突然間終於徹悟,解憂有此言,是已經做好了死去的準備!他忠心於慶澤,卻鍾情於慶澤的對手黎姜。若是昊成交戰,他該何去何從?為了忠心應該洩漏黎姜的秘密,可又不願眼見黎姜毀於己手。這份矛盾的痛苦,他一直都深深埋在心裡吧。
想起黎姜那日牽著解憂的手,解憂淡然的臉上紅成一片。這情景雖讓人不好接受,可還是希望這個超凡脫俗的男子,能得償所願。
而自己這麼突兀的擺在他和黎姜中間,大概是讓他不能再忍,才有瞭如今的局面。
慶澤早已知道他的心思,這麼說……風月忍不住低頭笑起來,難道這個家夥是因為不忍心自己忠心的侍衛心中永生苦悶才遂了他的心意?難道是因為憐惜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侍衛才沒有伸手阻攔?
而不只是因為那個讓人心寒的“恩情”?
早知如此,何不明言!風月嗔怪的看了慶澤一眼,道:“你什麼事都喜歡不和我明說,這真不是個好習慣!難道我是個白痴,不能為你分憂麼?你要早點把情況說明白,我也不至於悲悲慘慘這麼久!說不定也沒有這麼一番遭遇。無論如何,都是你不好!”
慶澤深深看他,道:“不是不想和你說,只是這世上之事大多讓人煩惱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