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殺我嗎?”看著他收拾整齊,我沉聲問道。
“我沒必要。而且,如果我有這個打算,何必打暈蘭瑟?好……運,小男孩。”他說,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忽然又折回來在蘭瑟身上摸了摸,掏出一樣東西收進包中。“他就快醒了。”他抬眼對我說,似笑非笑的,“人生就像一場大遊戲,你自求多福吧!”
我頭痛欲裂,耳邊有人擂鼓似的嗡嗡作響。蘭瑟就要醒來了!我沒時間猶豫了,我該怎麼辦?!偷偷地瞧了瞧地上的軍刀,我是不是該趁著他還昏迷,一刀結果了他?
“你會回來?”我望著阿坦的背影,遲疑地問。殺了蘭瑟他會不會把我帶出沙漠?
“……是……的。”他加快了步伐,幾乎是飛奔開去,“找個附近的廢墟先躲起來。”他遠遠地道。
天色已經大亮,敵軍也很快就會趕來,我想我該儘快解決面前的難題然後逃竄。
我緊緊地握著刀柄。
蘭瑟的面龐不復紅潤——幾乎蒼白的透明。
我的手情不自禁地鬆開了。
遠處的背景是一片荒蕪和戰後的廢墟。
原來我只不過是一名平凡的大學生。
如果沒有遇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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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了!
根本就不是我遇到他,而是他找到我。
我真他媽的該恨他!
是的,我恨死他!
可是為什麼……我還不忍心殺他?
他害我害得還不夠慘?
阿坦很顯然默許了我動手殺他,不管他們是什麼關係,他把他交給我處置了。
我是被他騙來的。
我被他逼迫著離開我的祖國,放棄我的前途,成了一名……恐怖分子!
我成了恐怖分子!該死的,在這個叫天不應,叫地不靈,極度危險的地方。
情不自禁,我又握住了刀柄!
他的唇也不復溫潤。
我猶記初見他的那一幕。
看任何一個同性的時候我從沒化整為零過。但是這個男孩我是分塊看完的,就像往常欣賞一個心儀的女孩。
如此漂亮的一雙眼睛,微微凹陷著;長而微卷的睫毛;挺立的鼻子;溫潤的雙唇;細膩的面板;高挑的身材——儘管看來有些單薄。
他給我最大的震撼的並不是他的美貌,而是他給我的那種要衝上前去保護的感覺。毋庸置疑,他是一個男孩,但產生這種保護欲得遠不止我一個。我記得兩組人員坐定等待開始的對峙時刻,所有殺氣騰騰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都溫柔了起來。
大概沒人會下手殺他。在遊戲裡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我做不到。
上次大上次大大上次……每一次我鉚足了勁要反抗他時都是這樣,哪怕這次二選一性命攸關的時刻,我還是不能夠,不能夠傷他的性命。
我第一個喜歡的人,我的男孩。
蘭瑟似乎動了動,我驚跳了起來!
我不能殺他,但也決不想讓他殺我!可他醒來之後局面就非我能控制的了。我慌亂的四下看了看,沒找到任何類似繩索的東西,而我也深知,一般的繩索肯定困不住他的!
急切之間,我忽然想起阿坦教過我的分筋錯骨。我來不及細想抓起蘭瑟的一條腿一拉再用力一送,只聽“咯”的一聲輕響。
至少,他無法追捕我了。我想,有些虛脫的感覺。
身上有些異樣的感覺,就像第六感一樣,我緩緩的抬起頭正對上那雙黑眸。
我像被雷擊了一般呆住了,頭腦中一片空白。無論他會不會殺我,現在看來只不過是假設,而我對他的傷害卻是實實在在的,當然,這要排除他對我的欺騙。
蘭瑟的目光裡一片平靜,不驚,不怒,不憐,不傷。他只是定定地看著我,而又決非受傷的小動物那般楚楚可憐。他平靜的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但我能看到他鼻尖上鋪著一層細細的汗珠。他定是被剛剛卸掉關節的劇痛生生痛醒了。阿坦教我的時候曾經卸掉我的肘關節,那連續不斷的尖銳刺痛我記憶猶新。“離開這裡。”他說,“很快駐軍就會趕來。”他的語氣一如平常。我們都知道發生了什麼,看他鎮定如斯我忽然明白,其實這場變故──跟從前的那些突發事件一樣──在他的預料之中。
是的,是的!我想起阿坦離開前說過的,半個小時內駐軍會趕來。可當時對我來講,軍隊的威脅遠遠沒有恐怖分子大,更緊迫更麻煩的是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