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忙提醒:“燭龍的通緝令已經撤銷了。”
“撤銷就算了嗎!?”女閻王立馬把怒氣轉向他。
祁穆只好圓場道:“我看這大殿現在也沒什麼被破壞的痕跡,二十年前的事,你就不要與他計較了。”
“沒有痕跡?!”女閻王瞪眼,憤怒地指向兩側的白蠟燭,慘淡的燭光被她袖風一掃,搖晃得更加厲害,“以前的照明設施可沒有這麼爛!惡劣的辦公環境讓我很煩躁!”
“這倒是能看出來。”封百歲涼涼地道。
女閻王氣結,醞釀了一下怒火,咬牙道:“我煩躁的時候就喜歡討要債務,特別是對那些長時間欠錢不還的。”
封百歲不悅地挑眉,“你到底想怎麼樣?”
祁穆攔住他,“我們要賠多少?”
女閻王皺眉:“這筆帳等以後再算,我現在很忙,你們這次到底是來幹嘛的?”
“送她。。。”祁穆把藏到自己身後的小奇輕輕推出來,“來投胎。”
“這孩子?”女閻王匆匆打量小奇一眼,對身邊的賞善罰惡兩個判官道:“你們自己看著辦,發牌吧。”
紅綠二人對視一眼,綠色那個面相親切的判官點點頭,提筆在手冊上寫了幾筆,小奇的額頭上便顯出一個墨色的“人”字。
女閻王道:“你們也不是第一次來,自己領她過去吧,我這裡人手不夠了。”
“已經投完了嗎?”小奇有些害怕大殿上那個兇巴巴的姐姐,只敢小聲問祁穆。
祁穆搖搖頭,想了一下,對女閻王道:“我有個小小的請求。。。”
“什麼?”
“這孩子轉世以後請給她一具健康的身體。”
女閻王揚起眉梢,“你這算不算利用特殊身份強制要求?”
“如果我說不算呢?”
“那我就沒必要答應你。”
祁穆毫不猶豫“那就算。”
“。。。。。。原來三界內最純淨的元靈也沒我想象中那麼清高嘛!”女閻王揶揄道。
“那隻能說明你的想象力太豐富了。”祁穆淡定道:“你們這裡的‘純淨’和‘清高’指什麼我不知道,至少在我們那裡這兩個詞不是連在一起用的。”
“。。。。。。”
“那就多謝閻王大人通融了。”祁穆笑著說完,牽著小奇就要走。
“等等!”女閻王叫住他,“有訊息說神界的鎮塔寶珠被偷了,是不是真的?”
“被偷?也許是吧。”
她臉上露出瞭然又疑惑的複雜表情,“那就是說寶珠真的不見了?”
祁穆看著她,沒有說話。
“行了,你們走吧。”她擺擺手,似乎陷入了某種沉思,想了想忽然又道:“你去橋上順便看看我哥在不在那裡,叫他別再餵魚了!”
“好。”
祁穆牽著小奇和封百歲一起出了閻王殿,沿著血水翻騰的奈河走下去,遠遠地就看見一黑一白兩個顯眼的身影——
白的那個蹲在河邊專心盯著河水,黑的那個筆直地站在他身邊。
“你在看什麼?”祁穆湊過去問。
白無常回頭看見他倆,也不驚訝,眨眨眼道:“我在想怎麼釣只魚上來。”
祁穆低頭看一眼血水中那些時隱時現的古怪生物,“你要養嗎?”
“養就算了,我可沒有魂魄餵它們,不過拿來吃似乎還不錯。”
祁穆沉默了一會兒,問他:“是不是閻王最近又不發工資了?”
白無常愣了一下,“是呀,不過你怎麼忽然想起問這個?”
“其實不需要用這麼慘烈的方式以死明志,”祁穆告訴他:“你也可以去他房間門口靜坐示威,總比吃這種東西好。”
“沒你說的那麼可怕,總要有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白無常笑眯眯地拉過身後的黑無常,“小黑願意第一個試吃,對不對呀?”
“不對。”黑無常很乾脆地拒絕了。
“為什麼?”
他看著腥臭的河水,目光落在其中一條怪魚嶙峋起伏的脊背上,“那不是螃蟹。”
白無常笑道:“都是一樣的,你不是說我釣上來你先吃嗎?”
黑無常面無表情道:“沒有。”
“你說過了。”
“沒有。”
“你說過了!”
“好吧,說過了。”黑無常顯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跟他繼續糾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