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齊家的媳婦,說話行事都要注意些分寸,莫要讓別人說出閒話來。”
這一番話意味深遠,分明若有所指。
去年蕭婉君意外受傷,臨死前不知在沈宜晴耳邊說了什麼。自然惹來了不少的非議和閒話。袁氏一時不快,便在齊簫面前絮叨了幾句。沒曾想齊簫竟然就這麼跑到了沈家去,也不知到底和沈宜晴說了些什麼。總之,沈宜晴後來並無異動。
過了兩三個月,流言才漸漸平息。
袁氏每每想及此便滿心的不痛快。此次趙元灝娶親,按著她的心意,根本不想帶沈宜晴一起去。免得惹出流言蜚語來。只不過,沈宜晴如今是齊簫的妻子,也是齊府未來的當家主母。這樣的場合若是不跟著去,也太說不過去了。
也只好先敲打幾句了……
沈宜晴乖巧的應道:“還請母親放心,我一定謹記自己的身份,絕不會做出任何有損齊家顏面的事情來的。”
袁氏並未動容,反而是淡淡的應了句:“你知道輕重便好。”身為齊家的兒媳,說話做事都該有分寸,萬萬不能丟了齊家的顏面才行。
沈宜華對此事也稍知一二,忍不住瞄了沈宜晴一眼。卻見沈宜晴面容平靜嘴角含笑,根本看不出有什麼異常。
沈宜華心念電轉,臉上滿是笑意:“母親不是還要去祖父祖母那邊麼?兒媳陪您一起去可好?”
袁氏“嗯”了一聲,總算是走了。
沈宜晴的笑容在袁氏身影消失之後也淡了下來。
她和蕭婉君之間的恩怨糾葛都已成了過去,對趙元灝更無一絲念想。只是,對曄哥兒的牽掛又豈是說斷就能斷得了的?
明天的鎮遠王府之行,她得好好想想該怎麼應付才是……
沈宜晴滿腹心事,做起事速度自然慢了許多。到了下午,索性喊了香菱過來,讓香菱領著一眾丫鬟整理庫房,她只負責低頭記錄賬本。
一整天過來,庫房裡的東西整理了約莫五分之一。看來,今後還有的忙呢
香菱整個下午都走來走去,自然也累的很,卻強自打起了精神,笑著對沈宜晴說道:“少奶奶寫字可真是越發的好看了。”新的賬本字跡雋秀,令人看了賞心悅目。
沈宜晴淡淡的笑了笑,無心說話。
香菱伺候沈宜晴多年,最熟悉她的性子。立刻察覺出不對勁來了,略有些擔憂的看了沈宜晴一眼,有心問些什麼,卻又礙著周圍人多,一時也不好多說什麼。
沈宜晴看著香菱眼中流露出的熟悉的關切,心裡忽然升起了一股暖意。自打香菱嫁給齊鐵柱之後,她的身邊就像少了什麼似的。雖然還有蘭初等人在身邊伺候,可她們和香菱卻是不一樣的……
沈宜晴微笑著說道:“香菱,我有些乏了,想去園子裡轉一轉,你陪我一起去吧”
香菱立刻笑著應了,熟稔的攙扶著沈宜晴往外走。
蘭初默默的跟在後面,識趣的稍微隔得遠了一些,心裡不由自主的泛起了些微的酸意。
這一年多來,她代替了香菱成了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小姐待她也是極好的。可這種好,卻和待香菱的那種貼心依賴不同。
至少,小姐從不在她面前流露出那樣的疲憊和軟弱……
眼見著香菱和沈宜晴在小徑上停了下來說話,蘭初立刻也跟著停了下來,識趣的保持了一段距離,既能隨時照應,又不虞會聽到她們說話。
從蘭初的角度看去,沈宜晴靜靜的站在樹下,眼角眉梢流露出淡淡的疲倦,似乎並未說話。
香菱也不出聲,只默默的站在一旁。
主僕兩個就這麼安靜的站在那裡,良久都沒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沈宜晴才幽幽的嘆了口氣:“香菱,為什麼嫁人之後會有這麼多的煩惱?”
人前人後都得擠出笑臉,小心翼翼的應付著婆婆和公公以及上上下下的所有人,在齊簫面前更得表現的歡快自信……
那種疲倦和勞累,從心底慢慢的蔓延至全身,再有今天早上的那一出,頓時爭先恐後的都冒了出來。
在這偌大的齊府裡,她連個訴苦的人都沒有,好在,還有香菱……
香菱憐惜不已的看著沈宜晴,柔聲安撫道:“小姐,你已經做的夠好了。不要再逼自己了。”
老爺太太對小姐本就有偏見,做的再多,只怕也是沒法子改變了。
與其竭盡全力的討好公婆改善關係,還不如將這份心力都用在齊簫的身上。只要有齊簫的呵護,料想老爺太太也不好過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