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沉吟片刻,迎著妻子和幼子好奇的眼神,艱難說道:“某打算先去幷州看看……”
“爹爹,是去陽叔父那裡麼?”
盧植的幼子眼下還只有七八歲年紀,聽了盧植的回答眼睛一亮問道。
“恩,先去陽方正那裡看看,至於以後究竟去哪裡定居,要再看看!”
盧植說得十分勉強,如果可能他真不想去找陽球,總感覺有一種落難投奔的難堪,這叫一直心高氣傲的他十分難受。
這次也真是倒黴,董卓這廝實在膽大妄為,竟敢妄為廢帝之事!
更可氣的是,汝南袁氏一系朝臣還表明立場支援,結果少帝才當了半年多皇帝,就被趕下皇帝寶座。
不是他對少帝有多忠心,就少帝表現出的駑鈍資質,就是坐穩了皇帝位置,最多也就是個平庸之君,這點盧植還是看得出來的。
可董卓和朝臣妄議廢立之事,對大漢帝國的皇室威嚴簡直是毀滅性打擊,有了這次的事端,以後誰還會將大漢劉氏皇族看在眼裡?
他也是秉著心中一腔正氣,這才據理跟董卓力爭。
之前還好,董卓雖然勢大,卻還有袁氏一系朝臣和軍隊牽制,可誰料風雲突變,名聲赫赫的袁紹和袁術那麼不頂用,竟然眨眼間就被董卓幹翻。手下人馬也被吞個乾淨。
這也沒什麼,自從光武皇帝重立大漢以來,多的是權臣把控朝政,只要不想著取漢而代之,朝堂百官雖然不爽也不會多說什麼。
但董卓沒多久就顯露虎狼之性,頗有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架勢,隨著喜好誅殺朝臣簡直肆意妄為到了極點。
這些盧植相當看不管,可最叫他難以接受的是,董卓這廝竟然露出了對已廢少帝弘農王的濃濃殺意。
這次他絕對不能幹看著,就當董卓想要廢黜何太后,甚至將其鳩殺之時,盧植挺身而出仗義執言。
董卓氣得臉色鐵青勃然大怒,眼中射出的森然殺機叫他心驚。
所幸這廝沒有當場發飈直接拿人,盧植回去之後直接吩咐家人收拾好行裝,只觀望了兩天便趁夜直接離開了雒陽城。
就是有好友蔡邕幫忙說和,董卓一點都沒熄了收拾他的心思,那他還不趕緊帶著家人跑路,等死麼?
只是想到這次離開雒陽,以後估計很難有機會再回了,盧植堂堂七尺男兒都禁不住悲從中來。
“夫君,咱們為何不去豫州呢?”
盧夫人猶豫片刻,還是將心中疑惑問了出來:“妾身在雒陽,都知曉林豫州將那裡治理得很好,富足安定一派興盛模樣!”
說著,很是疼愛的拍了拍幼子的腦袋,有些話卻沒有出口,豫州不僅富足安定,那裡的文風也是極盛,正好適合幼子在那裡求學。
還有,丈夫跟林豫州關係莫逆,一旦到了豫州肯定會受到極好招待,丈夫說不定還能在州牧府獲得要職。
不是盧夫人貪慕虛榮,而是現實如此,有權沒權完全是兩種生存狀態。就算丈夫是名士又如何,還不是要到處混飯吃?
“這個……”
盧植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之前林沙不回應他關於少帝廢立的書信,確實叫他相當生氣,可少帝已經被廢再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
以他跟林沙的關係,到了豫州自然不用擔心生活問題,只是心中始終有些不快,不想見到林沙罷了。
“夫君,聽聞並周不甚太平,塞外有鮮卑異族虎視耽耽,匈奴騎兵竟然已經殺到了太原附近,最近更有黃巾白波賊崛起,聲勢很是不小……”
盧夫人越說越是心憂,在她看來幷州完全就是一個大火坑啊,一個不小心真有可能萬劫不復。
“婦道人家知道什麼?”
盧植語氣不善回了句,見老妻被嚇住了,幼子也臉色惶惶,他便嘆了口氣搖頭道:“幷州官軍還是有些實力的……”
只是這話,連自己都感覺不妥,也就沒法繼續說下去了。
在他看來,陽球真不適合當地方州郡之長,都這麼長時間了還沒徹底掌控整個幷州,導致境內各地不能統一協調,才讓異族和黃巾白波賊有了反覆。
與其形成鮮明對比的,自然是隔壁的豫州了。
盧植在朝堂之時,不僅看得清楚還幫著做了一些事情,林沙在當刺史時,就想方設法掌控豫州。凡是不聽話的郡國之長,不是被他拿捏了把柄直接幹翻,就是想辦法挪動位置離開豫州。
這位小友可真實心狠手毒,這才主政幷州五年時間,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