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子微微瑟縮了一下。可看她的面孔,分明還是那副昏迷不醒的樣子。
趙元灝暗暗責怪著自己的多心,都這個時候了,還想這些無聊的事情做什麼。最要緊的,是先將小表妹扶過去休息才是。
就在此刻,一個俏麗的丫鬟戰戰兢兢的走了過來,大著膽子稟報道:“世子爺,請容奴婢來扶著四小姐吧!”
說話的,正是忠心的丫鬟香菱。
適才發生的一切太過突然,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小姐便昏迷了過去。香菱被嚇的心驚肉跳,顧不得別的,忙擠上前來。
趙元灝冷凝的目光在香菱的臉上打了個轉:“你是誰?”
香菱在這般凌厲的目光之下早已嚇的雙腿發軟,卻仍是硬著頭皮應道:“奴……奴婢香菱,是四小姐的貼身丫鬟。”
小姐雖然年紀小些,可也總該避男女之嫌。若是被世子這麼攙扶著過去,只怕於閨譽有損。想及此,香菱更是打定主意一定要親自攙扶著小姐走過去。萬萬不能勞煩世子的大駕。
沈宜芳也想到了這一層顧慮,忙附和道:“香菱說的是,這等小事,還是讓丫鬟們來做,何用勞煩表哥大駕。秋寒,你且過來,和香菱一起攙扶四小姐過去。”
秋寒忙應了一聲,走了過來。
趙元灝這才察覺到自己的唐突,就算小表妹還不滿十歲,可他剛才的舉動也實在是太過隨意了……
趙元灝咳了一聲,故作坦然的將若雲交給了香菱和秋寒兩個丫鬟。
香菱和秋寒一左一右,攙扶著昏厥無力的若雲,慢慢的往前走。趙元灝和沈宜芳等人,自然都跟了上去。
至此,遊府的雅興算是徹底被破壞殆盡了。
先是將若雲安置休息到了客房裡,又留了香菱在屋子裡伺候,才算消停了下來。
趙元灝便招呼著各位表妹到廳子裡坐下。至於那張斷成了兩截的琴,已經被丫鬟們搬來放在了地上,上面還有幾滴血跡,琴絃幾乎都斷了,悽慘的讓人不忍目睹。
沈宜芳嘴動了動,想說什麼,卻終究是不好意思張口。心裡暗暗嘆氣。這次四妹可算是闖了禍了……
沈家小姐們面面相覷,誰也不知該如何打破這個僵局。
趙元灝正待說話,就聽一陣腳步聲傳了進來。卻是蕭婉君笑吟吟的領著若虹和容媽媽走了進來。
蕭婉君見一屋子的人,不由得笑著說道:“不是說逛一逛園子麼?怎的又領著表妹們到這兒……”
目光陡然落到了地上斷成了兩截的琴之後,蕭婉君的聲音戛然而止,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老天,這是怎麼回事?她的琴……怎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了?
若虹和容媽媽也都被嚇了一跳,面面相覷,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心痛。這可是陪伴了小姐近十年的琴,小姐一向珍惜的很。怎的被弄成了這副悽慘的樣子?小姐的心裡不知多心痛呢!
蕭婉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勉強壓抑住了心頭冒出的怒火。竭力維持著平靜的語氣:“好端端的,我的琴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沈宜芳等人都沒臉吱聲,各自將頭低了下來。
趙元灝歉然的一笑:“適才在園子裡休息,表妹們說想彈琴,我便吩咐丫鬟到你這兒來搬一張琴過去。沒曾想丫鬟們居然搬了你最心愛的琴……”
蕭婉君向來溫柔似水的面龐有些僵硬,笑容很是難看:“就算是彈琴,也不至於彈成這個樣子吧!”琴身斷成了兩截,琴絃更是凌亂不堪。上面還有幾滴詭異的血跡……
任誰看到自己最心愛的東西變成眼前這副樣子,也沒法子維持淡定。蕭婉君也不例外。若不是顧忌著客人們都在,只怕早就變了臉色發脾氣了。
趙元灝咳了一聲,解釋道:“小表妹無意中碰到了琴,結果跌成了這個樣子。好了,你也別心疼了,不過是一張琴罷了。過些日子,我定去買一張更好的琴來給你。”對趙元灝來說,這已經是難得的聞言軟語了。
若是放在往日,蕭婉君早已微微一笑了事。只是,這張琴的意義深遠,是她最最珍惜之物。因此,一向寬厚溫柔示人的蕭婉君,今日怎麼也沒法子一笑置之。
沈宜芳咬咬牙,挺身而出:“表嫂,都是四妹的錯。希望表嫂念及她年幼不懂事,不要怪責於她。”
趙元灝微微皺著眉頭,有些不滿的看了蕭婉君一眼。
今兒個她是怎麼了?怎的遠不如平日裡大度?不過是一張琴罷了,壞了便壞了,難不成要為此發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