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之極。
齊氏微微蹙眉,溫和的吩咐道:“你快些躺下歇著。”
秋霜最是機靈,早已衝了過去,將沈宜蓮扶著重新躺了下來。聽雨卻是慢了一步,扼腕不已。
齊氏看向聽雨,不疾不徐的問起了前因後果。
聽雨身為沈宜蓮的貼身大丫鬟,也是沈宜蓮的貼身心腹。自然清楚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因此,只答道:“小姐無意中受了涼,身子微恙。不想這兩日竟是不曾好轉,反而越發的重了起來。”
齊氏“哦”了一聲,淡淡的問道:“沒請李大夫來看過麼?”
“奴婢早就請李大夫來過了。”聽雨小心翼翼的答道,心裡不由得暗暗叫苦。這若是再問下去,她可就要兜不住了。
沈宜蓮不肯喝藥一事,一個院子裡的丫鬟都知情。還有李大夫也是知道的。想瞞也是瞞不過啊!
齊氏一揚眉:“既然如此,怎麼會病情越發重了?”
聽雨困難的嚥了口口水,斟酌著言辭:“每天熬好了藥,小姐她……”卻是吞吞吐吐的不敢說下去了。
若是說了實話,沈宜蓮定會被訓斥一頓,日後肯定要把帳都算到她頭上。若是不說實話,齊氏這一關卻又過不了。真是左右為難啊!
“母親,都是女兒的不是。”沈宜蓮掙扎著又坐了起來:“是女兒心情鬱結,不想喝藥,怪不得李大夫。”
齊氏早看出事有蹊蹺,聞言毫不奇怪,只是定定的看了沈宜蓮兩眼。然後又悄然的擰起了眉頭,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聽雨低下頭,悄悄鬆了口氣。
只聽到齊氏淡淡的問道:“那你且告訴我,好端端的,為什麼心情鬱結連藥都不想喝了?”
沈宜蓮等的便是這一刻,咬著嘴唇,顫顫巍巍的說道:“母親,請恕女兒大膽。女兒是為了……為了說親一事心生煩惱……”
齊氏似笑非笑的看了過來。像是在說,你的臉皮倒是不薄,張口閉口便是親事。
沈宜蓮蒼白的臉上浮起一抹羞愧的紅暈,再也說不下去了。
到了這一刻,她真的好羨慕沈宜華。可以對著方氏說出心裡話,下跪哭泣哀求,使盡女孩子所有手段也在所不惜。只要能如願的嫁給自己心愛的人,這些也都值得了。只不過,到了自己身上,她才知道,原來想做到這一步是如此的不容易。
當然,這其中最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因為齊氏是她的嫡母。她不是齊氏親生的,自然不那麼親近。齊氏對她,也不可能有方氏待沈宜華那般的憐惜……
聽雨和秋霜等丫鬟,各自低下了頭。不過,耳朵倒是都豎的老長,一點動靜也不肯放過。
齊氏緩緩的張口說道:“我倒是有些奇怪了,最近上門來提親的,都被我拒絕了。並沒有答應任何一家的提親。你的‘鬱結’,又是從何而來?”
果然薑是老的辣,一語便說中了事情的重點。
沈宜蓮的臉漲的通紅,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上午對著嶽姨娘,她倒是抱著破釜沉舟的心思,將她和馮天睿心心相印的事情告訴了嶽姨娘。嶽姨娘聽後,沉默了良久,也沒多說什麼,只讓她好好喝藥休息便走了。
嶽姨娘這般態度,自是要為女兒出分力氣。因此,沈宜蓮心情好了不少,開始有心情喝藥了。
只是,對著齊氏,沈宜蓮怎麼也鼓不起這份勇氣來。那幾句話便像梗在喉嚨處一般,怎的也吐不出來。
齊氏也不急著追問,只是閒閒的坐在椅子上,淡淡的看著沈宜蓮。屋子裡的氣氛像凝結住了一般沉悶,丫鬟們雖然低著頭,也快覺得喘不過氣來了。
身在其中的沈宜蓮,更是莫名的憋悶和難受,那份彷徨和痛苦,真是不足為外人道也。
猶豫良久,沈宜蓮終於下定了決心,咬咬牙說道:“母親,女兒……”
就在此刻,敲門聲忽然響了起來。
沈宜蓮的話被打斷了,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失望,卻是不自覺的鬆了口氣,握的緊緊的拳頭稍稍鬆了開來。
聽雨忙上前去開門,待看清來人,不由得笑著招呼道:“二小姐,四小姐,你們怎的有空過來了?快請進來。”
沈宜芳和若雲含笑走了進來,待看見齊氏也在,忙歡喜的走上前來打招呼。
齊氏一直繃著的臉孔柔和了不少,笑著說道:“已經散學了麼?”
沈宜芳笑著應道:“嗯,剛散學,我和四妹就趕著過來了。想看看大姐的病好些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