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紹立刻也退了出去,順便將門關的緊緊的。
屋子裡只剩下沈霖和沈宜晴兩人。
沈宜晴一直低著頭,只露出烏密的髮絲和小半截白皙的脖子。沈霖直直的看了片刻,忽的問道:“是齊簫嗎?”
這沒頭沒腦的問話,沈宜晴卻是一聽就懂。迅速權衡了片刻,終於輕輕的點了點頭。
粹不及防之下被父母知曉了她和齊簫互有情愫一事,最壞的情況莫過於此。只是到了這個時候,再矢口否認也無濟於事,倒不如順勢承認了此事,看看沈霖到底是何反應。
沈霖冷冷的說道:“你一慣懂禮守禮,八歲的時候就能將《女誡》背的滾瓜爛熟講解的頭頭是道。可你現在做的事情,又算什麼?”
沈宜晴的臉白了一白,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低聲說道:“女兒無狀,還請父親責罰!”一顆心卻沉到了谷底。沈霖語氣嚴厲,分明是發怒的前兆……
果然,就聽沈霖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居然敢當著武哥兒的面談論此事,想來是蠻有把握有恃無恐了。我倒要問問你,齊家打算什麼時候上門來提親?”
沈宜晴盈盈的抬起頭來,眼中蓄滿了淚水:“女兒言行不慎,不該隨意的亂說……”
沈霖隱忍的怒火終於發作了出來,猛的一拍桌子,發出一聲巨響:“言行不慎?這四個字也是能亂說的嗎?你身為堂堂沈家四小姐,行事說話都代表著沈家的顏面。處處都得注意分寸,這樣的話若是被傳了出去,人家會怎麼看你?又會怎麼看我們沈家?”
說到底,沈霖最最生氣的莫過於這一點。
小兒女們的纏綿情思倒可以稍稍體諒,但是這般明目張膽的訴之於口,卻是大大的不妥當。若是真的傳了出去,沈宜晴的閨譽豈不是被毀的一乾二淨?今後還怎麼再說親?沈家的臉面豈不是也被丟光了?
沈宜晴用袖子掩著臉,低低的啜泣起來。沈霖素來吃軟不吃硬,希望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能使得沈霖消氣心軟才是。
沈霖卻是餘怒未消,又狠狠的數落了一通:“這個時候倒是知道哭知道後悔了,之前怎麼不知道小心行事?我且問你,齊簫在沈府住了不少天,你們兩個,是不是來往的很密切?”
沈宜晴哭了半晌,才輕輕的點了點頭。
不出所料……沈霖面色鐵青,咬牙切齒:“好好好,果然是我沈霖的好女兒。”
竟然敢私相授受私定終身,好大的膽子!
沈宜晴哭聲未停,心裡卻飛速的盤算起來。此刻沈霖正在氣頭上,只怕不管她說什麼都聽不進去。只是,若什麼都不說,豈不是坐以待斃了麼?
不行,她至少要說點什麼做點什麼。
想及此,沈宜晴含淚抬起頭來,俏臉上都是未乾的淚痕,看起來煞是楚楚可憐:“父親,都是女兒的錯,還請父親消消氣,不要氣壞了身子。”
沈霖重重的哼了一聲,別開臉去。
沈宜晴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低低的說道:“我和簫表哥一起長大,彼此熟絡,性情相投,彼此生出情愫。這本是不應該的事情,女兒已經知錯了,還請父親原諒女兒的情不自禁……”說到這兒,眼淚又是簌簌的落了下來。
那幾句輕飄飄的話飄進了沈霖的耳中,本是滿臉怒意的沈霖,悄然擰起了眉頭。也不說話,只來回的踱步,神情很是嚴肅。
沈宜晴透過細細的指縫悄悄的觀察沈霖的神情變化,口中不忘發出低低的嗚咽聲。
沈霖踱步良久,終於緩緩張口道:“好了,你不要再哭了。”
沈宜晴漸漸停止了啜泣,依舊垂著頭,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沈霖沉聲問道:“你和齊簫私定終身,可有想過將來作何打算?”氣頭一過,沈霖很自然的想起了“後續”事宜。
沈宜晴心裡暗暗一喜,臉上卻依舊維持著可憐兮兮的樣子:“簫表哥已經回去了,之前他還跟我說過,一回去就和舅舅舅母提及此事。若是……若是舅舅舅母點頭同意,很快就會上門來提親……”
聽到這兒,沈霖的神色略有些緩和,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總算齊簫還有點擔當。
沈宜晴怯生生的看了沈霖一眼,咬著嘴唇說道:“父親,舅舅舅母會不會嫌棄我是個庶出的……”
沈霖雖有諸般缺點,不過,對自己的兒女還是很迴護的。聞言果然不快的擰起了眉頭:“哼!我還沒嫌簫哥兒性子浮躁不夠穩重呢!”晴姐兒樣貌才情樣樣出挑,若是嫡出,嫁給皇室宗親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又哪裡輪得到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