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觀海,已覺那天柱山甚高。再在山前下望陸地,更顯得天柱山高得出奇,上下相去達數千丈,地面似比海底還低得多。
地面上也有不少峰巒,遠近羅列,最高的約有千丈,比天柱山卻差得多。
最奇的是,除了溪澗之外,其它地方都平如鏡,其白如銀,也看不出是冰是雪。
每座峰巒均由平地拔起,翠色晶瑩,上面各生著不少奇花異樹,遠遠望過去,都似晶玉之質,不是金光燦爛,便是錦色輝煌。
有的花朵生得奇大,從來未見。若非樹身高大,老幹丫杈,蟠屈飛舞,姿態生動,那麼簡直不像真的。更有不少金碧樓臺,掩映光林中,下面盆地也是處處花林,燦若錦繡,繁豔無倫。
由上望下,到處仙山樓閣,霞蔚雲蒸,光怪陸離,不可名狀。
頭上的天是青的,長空萬里,湛然深碧。除了偶然白雲如帶,橫亙在東南方的峰腰殿閣之間,舒捲迴翔,似欲颺去之外,竟然不著絲毫雲翳。
下面的地又是白的,廣原平野,其白如銀,直似一片奇大無比的銀氈。
上面堆著千萬錦繡,花光浮泛,彩影千重,宏闊壯麗,氣象萬千。
高峰牽著花見羞的手,駕御著清風,飄然而行。
花見羞看得很仔細,只見近山一帶,除了萬載堅冰,青凝如翠,從未見過之外,由上到下都是空的。山下地面雖也銀色,大片平原卻是草木不生。
那最壯麗美觀之處,全在東南角上,相去約數百里。落地一看,所有地面非晶非玉,又不似冰,一片銀色,通體晶瑩,不見一點塵沙。
那麼堅硬光潤的地面,竟會生著許多不知名的奇樹。每株均有七八抱粗細,其高多達一二十丈以上。樹身碧綠,宛如翠玉,瓊枝碧葉,上綴各色繁花。
有的花大如盆,宛如一朵圓徑五六尺的白牡丹,千葉重重,天香欲染。
有的花大如杯,滿綴繁枝,宛如朱霞錦幛,綿軟芬芳。
有的鐵幹挺生,直上二三十丈,到了樹頂,繁枝亂髮,廣被數十畝,每一枝上掛下七八丈長,形似垂絲蘭葉的翠帶,葉上又生著無數五色蘭花。
偶然一陣微風吹過,花、葉隨同披拂,看上去宛如一座撐天寶蓋,繁花如雨,五色繽紛,冉冉飛舞,似下不下。花葉相觸,發出一片鏗鏘之聲,如奏宮商,自成清籟,最為奇絕。
到處嬌花盛開,香光盪漾,玉豔珠明,為數更多更奇。那花香也與別處不同,不但清馨細細,沁人心脾,還沾襟染袖。人由花下走過,便染上一身香氣。
香氣並不十分濃烈,只覺暗香微逗,自然幽豔,聞之心清,令人意遠。
眼、耳、鼻所能領略到的妙處,一時也說它不完。
在冰花林的中間,矗立著一座極高大華美的宮殿。
殿高十丈,佔地四五十畝,玉柱金庭,瑤階翠檻,珠光寶氣,耀眼生輝。
殿前一座白玉平臺,高約丈許,尤為壯麗。
那座宮殿位列正中,三面翠玉峰巒環繞,遠近羅列,不下二百座,猶如玉簪插地,雲骨撐空,斜壁瓊樓,交相掩映。對面又是一片湖蕩,澄波如鏡,甚是清深。
因為地面瑩如晶玉,清波離岸不過尺許,望去一片澄明,幾乎分不出是水是地。
湖中心也有畝許大小一座橢圓形的白玉平臺,高出水面約有二尺。
湖岸旁生著一片蓮花,水生之物卻種在陸地上面,蓮藕根也露出地上,每枝粗約二尺,其長過丈,分為三、四、五節不等。顏色竟然比玉還白,看去滑嫩異常,吹彈欲破。
每一節上,各生著一柄蓮葉,或是一朵蓮花。那葉莖粗如人臂,長約丈許,葉有六七尺方圓。花分粉、紅、青、白四色,盛開時大約翠葉之半。
有的含蕾將綻,其大如瓜,被碧葉金莖一陪襯,彷彿一條白玉船上面,撐著兩三個寶幢翠蓋。
當中一枝白蓮,現出蓮房,又嫩又鮮,必定甘芳雋美,爽脆非常。
古詩“花開十丈,藕大如船”,今日見之,端的好看無比。
荷花外圍著一圈二尺多高的珊瑚朱欄,上面蒙有一片粉紅色的輕煙,清香撲鼻。
原來,夢魘空間中的美景,是仿照小南極光明境的某些勝景幻化而成。
任何景色,高峰只要看過一眼,就可以在夢魘空間中,用那骨靈冷火幻化出來。
看遍美景之後,高峰便摟著花見羞,在湖中心的白玉平臺之上,百般愛憐起來。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