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定的基礎。
鄰里都說:“朱家女兒,聰明無比,將來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元順帝時期,天下已成洶洶之勢,四處盜賊蜂起。朱父在外出經商的路途上,終於一去不返。
這年朱小姬才十歲,里巷豪強肆掠,朱家母女飽受欺凌,終於在族人及豪強的強取豪奪之下,迅即家道中落,生計難以維持。
在過了一段寄人籬下的生活後,朱小姬的母親狠心將她賣給了姑蘇的豪富之家俞家,更名俞葵,這年朱小姬十二歲。
俞家是姑蘇的詩禮人家,可說是“往來無白丁,談笑有鴻儒”。遠近的名流縉紳,多喜歡到俞家的園林,盤桓流連。
漸漸地由於俞老太爺年老體衰,幾個兒子又不能克紹箕裘{比喻能繼承父祖的事業},反而多由家姬俞葵代替,與各位名士詩文酬應。
朱小姬是一位有個性的女孩子,寫下來的詩都署名朱小姬,不屑於以俞葵自居。這些詩大多用浣花箋寫下來,字跡纖巧,詞意清麗。
這時的朱小姬,已出落得風骨媚人,玉膚雪貌。可惜俞家的兒子個個都不中朱小姬的意,已解風情的朱小姬就常常閉門焚香鼓琴,為哀鳳求凰之音,聽到的人沒有不歎絕。
她這時留傳下來的一些詩詞,都表露出她這種心情。
“落盡棠李水拍堤,萋萋芳草望中迷;無情最是枝頭鳥,不管人愁只管啼。”
這是一首題名《春歸》的七言絕句,由景物更替襯托出心情的落寞。
此外,譬如《詠梅》詩中的:“可憐不通知音賞,零落殘香對野人。”
如《鶴賦》中的:“何虞人之見獲,遂羈落於軒墀,蒙主人之過愛,聊隱跡而棲遲。”
還有《詠虞姬》詩中的:“貞魂化為原頭草,不遂東風入漢郊。”
或自怨自文,或似怒非怒,都是直抒胸臆。
那麼,是不是就完全沒有朱小姬中意的人 ?'…87book'
不,至少有一個人,深深地刻印在朱小姬的心坎上,無法忘懷。
這個人就是遊學江南,幾度到俞家,與朱小姬有數面之緣的鄭翰卿。
鄭翰卿,《錄鬼簿》說他曾“以儒補杭州路吏,為人方直,不妄與人交。名聞天下,聲徹閨閣,伶倫輩稱鄭老先生者,皆知為德輝也”。
他是元末最有名的才子,寫有《倩女離魂》等雜劇十八種。
第四卷:縱橫天界(完結篇)第六百一十一章 瀛洲臺中的李光弼
鄭翰卿寫少女思念情人,是那樣的柔情婉轉,美麗動人:“想鬼病最關心,似宿酒迷春睡。繞晴雪楊花陌上,趁春風燕子樓西。拋閃殺我年少人,辜負了這韶華日。早是離愁添縈繫,更那堪景物狼藉。愁心驚一聲鳥啼,薄命趁一春事已,香魂逐一片花飛。”
再如他寫遊子飄零,抒發出懷才不遇的感情,流落他鄉的感慨,特別能引起封建時代失意文士的共鳴:“雕簷外紅日低,畫棟畔彩雲飛。十二欄干,欄干在天外倚。淚水盼秋水長天遠際,歸心似落霞孤騖齊飛。則我這襄陽倦容苦思歸。我這裡憑欄望,母親那裡倚門悲……怎奈我身貧歸未得。”
這樣一位情致悽婉的男士,能得到女士的青睞,自然不在話下,更何況是朱小姬這樣有才情的女孩。
在元末擾攘的世局中,物阜民豐的江南起初尚能維持粗安的局面,但漸漸地姑蘇也嗅到了紛亂與烽火的氣息,朱小姬隨同俞家遷移到武林{今日杭州}。
暮春三月,江南草長,雜花生樹,群鶯亂飛。
朱小姬常常坐著畫舫,徜徉於風光明媚的湖上,穿梭于田田荷葉之中。
一天,朱小姬忽然見到長堤綠蔭中有人在向自己頻頻招手,駛近定睛一看,竟是自己日夜牽掛的情人。異地重逢,倍感親切。而完全陌生而新鮮的環境,使昔日的顧慮及藩籬盡形拆除。
他們爽朗地笑著,熱情地互道分別後的一切。
當天晚上,朱小姬便隨同鄭翰卿,回到他寄居的西陵韓莊。
明月為證,兩人的情感居然有了破格、意外、瘋狂的發展。
正如在旁邊看得分明的陳伯孺,在贈給朱小姬的詩中所說:“相逢剛道不魂消,搶得人和曲未調;蓮子有心張靜婉,柳枝無力董妖嬈。春風綺閣流蘇帳,夜月高樓碧玉蕭;莫憶西陵松柏下,斷腸只合在今宵。”
這時,俞家的老太爺已經過世,朱小姬似乎並沒有受到俞家第二代的太多約束。加上初到杭州,人生地不熟,俞家也已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