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對方最需要的是什麼,因此沒有太多的忸怩,沒有太多的害羞。
當鄭德秉輕輕捉住薛蘭英的一隻手時,她只是哆嗦了一下。
那妹妹薛蕙英,卻主動地把自己的雙手放在鄭德秉的手背上,輕輕摩挲起來。
當鄭秉德去解開姐姐身上的衣釦時,妹妹主動地將自己的衣釦解開,鄭秉德輕輕地將雙手探進去……在天色微明的時候,兩姐妹重新用竹籃把鄭秉德吊回船中。
這種事,有了第一次,便會有第二次,從此天天晚上三個人都聚在一起。除了滿足身體的需要外,也在一起聊聊天,談談詩文,真個是:河上燈火明滅,樓中雙星伴月。
那天妹妹薛蕙英興之所至,贈詩一首給鄭秉德:“玉砌雕欄花兩枝,相逢恰是未開時;嬌姿未慣風和雨,分付東君好護持。”寫得豔溢香融,令人神飛魄蕩。
做姐姐的不甘示弱,也跟著寫詩一首贈給鄭秉德,但到底生性靦腆一些,寫得較為含蓄:“寶篆香消竹影低,枕屏輕搖錦幃垂;風流好似魚游水,才過東來又向西。”
鄭秉德看了姐妹兩人的詩作,哈哈一笑,在兩人的臉上各親一口,揮毫回贈一首:“誤入蓬山頂上來,芙蓉芍藥兩邊開;此身合似偷香蝶,遊戲花叢日幾回”……
歡樂是不可能長久的,每次的相會三人都是在提心吊膽中度過。
隨著時間的推移,激情的逝去,三人都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
那天,鄭秉德憂心地對薛氏姐妹說:“我這次本是押運糧食而來,現在拖延了這麼久的時間,我們之間的事情,一定會引起雙方父母的懷疑。
我們這樣做,都未經過雙方父母同意的,一旦他們知道了,則樂昌之鏡或竟從此而分,延平之劍亦不知何時再合……我們怕是難以再見面了。”
薛氏姐妹聽他這樣說,悒鬱不已的道:“我們久處閨閣,粗通經史,並非不知道鑽穴之可恥,韞櫝自佳的事!然而秋月春花,年華虛度,雲情水性,失於自持。”
講到這裡頓了一頓,接著道:“早先我姐妹倆竊窺宋玉之容,自獻卞和之璧,承蒙你不嫌棄,特賜俯從,雖然未行定婚成親的大禮,不過肯定你喜歡我們,願意娶我們做妻子,這事你應當是能夠肯定的吧。我姐妹倆正準備與你同歡衾枕,永奉巾櫛。
奈何你卻講出這樣的話來,自己製造一些疑阻。
如果今後我們之間的穢事彰聞,遭到家中父母的譴責,按照我們姐妹的意思,只要你同意,我們願正式嫁給你,做你的妻子,終奉箕帚於君家。
如果我們的願望不能實現,那我們姐妹倆就只有一死,到時只能求我於黃泉之下,我一定不會再到別人家中做媳婦。”
鄭秉德感動不已。
且說鄭家運米的船卸完米之後,久久還不回去,果然引起薛氏姐妹父親的好奇,於是派出得力的心腹家丁,暗中監視他們究竟還要幹什麼。
當這幾個得力的心腹家丁,告訴他晚上所見的奇異景象後,他怒不可遏,怒氣衝衝地往女兒讀書的樓上走來。
他在女兒的書案上,見到了鄭秉德的詩,知道家丁所講的事果然是真的,當即就恨不得把女兒打得半死。
但想不到女兒的態度竟是十分堅決,向父親承認了一切,要求讓鄭秉德做自己的丈夫。她們告訴父親如果不准她們與鄭秉德結婚的話,其他任何形式的解決都會使這件事成為醜聞。
她們的父親當然也明白這一點,萬般無奈的心情下,提筆給自己的老友寫信,說明兒女之間不可言說之事。鄭秉德的父母這時自然也沒有別的辦法,於是薛氏姐妹同時嫁給鄭秉德。
這件事一時間成為了人們議論的話題,薛氏兩姐妹那時寫給鄭秉德的兩首詩也傳了出來。
當年對薛氏姐妹的詩才大加讚賞,名震天下的楊鐵崖,也看到了這兩首詩,看完後莞爾一笑。
他想,當年自己十分頑皮,他父親楊宏對他期望殷切,就在鐵崖山中築了一座書樓,叫他在樓上讀書。為著讓他專心致志,把樓梯都撤走了。
每天的飲食衣服,都由繩索吊上去。在五年漫長的時間中,只有一位老僕陪伴自己,再就是父親延請的一些有學問的人,來幫自己解決學習上的疑難問題,自己學問終於大成。
薛氏米行的老闆,沒有兒子,便把希望寄託在女兒身上,居然也造一座樓給女兒讀書,終至於鬧出兩個女兒同嫁一個丈夫的事來。
也許是那樓造得太華麗,那樓的地方太靠近繁華的地段、水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