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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摔跤的法門、動肩的訣竅,他故意示弱,被光頭連著摔了四次。

可每次落地前,他都悄悄的用肩肘墊了一下,摔是摔了,卻遠不如看起來那麼重。

而每次爬起時,他又不著痕跡的朝西邊跨了幾步,就是想更靠近張召一些。

其實光頭先前猜得沒錯,謝青雲跑不過他,只能擒賊先擒王,制住張召再說。

可謝青雲知道以自己的身手,直接去撲擊張召,幾乎必然會被光頭攔下,所以才想了這麼個法子。

可即便是第四摔後,已經距離張召兩步之近,謝青雲也不敢託大。小少年臨危不懼、不亂,故意用言語激怒張召,讓他自己送過腳來,這才得了這個絕佳的機會。

整個變故兔起鶻落,一旁的吳歸和馬臉看得傻了,都沒反應過來。

只可惜,這棋還是差了一招。

雖然謝青雲制住了張召,可如果此時再給張召來上兩三下頭槌,即便砸不暈他,也能讓他痛得暫時失力。

機會稍縱即逝,雖然流馬車上,親眼見過張召醒來得很快,可謝青雲還是沒有料到,張召自幼以藥浴洗身,筋骨的結實遠超過想象,此刻雖又痛又酸的不能開口,卻不妨礙他用力掙扎。

這一掙之下,險些就脫出了謝青雲的壓制。幸好謝青雲反應極快,雙手急從張召腋下穿過,反扣住他的雙肩,由於難以把力氣集中於一點,扣住之後,謝青雲依然用全身的力道壓住張召。

儘管如此,卻給了馬臉和光頭救人的機會。

雖說馬臉來武院,並非以僕從身份,可他父親是張家管事,他自幼就視張召為主,此時比光頭更要著急,上前就是一腳踹向謝青雲。

謝青雲和張召絞合在一起,此刻就像是雙人大肉球,謝青雲力氣大些,稍微帶著轉了這麼一下,馬臉這一腳就踹偏了,踹到了張召的臉上。

“公子,這,這”踢中張召,馬臉慌了,一時間語無倫次。

“混混蛋!”或許是因為吃痛,鼻子的麻感小了,張召忽然能出聲了:“你,分分開,分開這個傻子。”

“是,是”馬臉急於將功贖罪,忙上前彎腰、蹲身,伸手就去抓謝青雲的頭髮。

這一次,有了張召配合。

雖然張召的力氣不如謝青雲,可擋一下還是可以的。也就是這一下,謝青雲沒能再轉方向,他的頭髮便被馬臉牢牢的抓住,緊跟跟著馬臉的另一隻手也扣住了謝青雲的肩膀,同時使力向後拉扯。

疼痛,從頭皮滲入整個腦袋,謝青雲只覺得頭皮發麻,可還沒能想法子脫開,小腿骨接近膝蓋的地方就被人狠狠踩了一下。

咯啦啦,清脆的骨裂聲鑽入每個人的耳中,光頭、馬臉還有被謝青雲緊緊摁住的張召心中同時鬆了口氣:成了。

“呃噢”瞬間的劇痛,令謝青雲不得不喊。和剛才摔跤不同,這喊聲沒有任何的誇張,那種鑽心的疼痛,只有下意識的喊叫才能緩解半分,可也只喊了一聲,口舌就不聽使喚,兩眼也忽的失去了光明。

這一腳自然是吳歸踹的,之前他一直沒動,就等著馬臉捉住謝青雲頭髮的瞬間,瞅準了機會,一記重腳下去。雖然吳歸不過是個十二、三歲的半大孩子,雖然在外門生員中,他的實力也極其一般,可畢竟是外勁武徒,這時機、腳力的把握遠勝於少院的生員。

痛,頭皮的痛,腿骨的痛,一層層的波及身體的每一寸,謝青雲覺得自己應該是痛暈了,可腿在抖,手在抖,身體都在抖。眼前已然一片暈黑,但他沒有鬆勁,依然反剪著張召的雙肩。

小少年知道,若是鬆了這口氣,他必然會徹底的失去知覺,那樣就真的完了。

第十七章 山窮水盡,那便拼命

撐住,小少年的腦中只剩下兩個字。跟著師孃,他讀了很多書,也學了許多道理,鐫刻在腦海深處的,卻只有一個字,撐。

在這荒獸肆虐的天下,人人都要撐,師父想與師孃歸隱山林、遊山玩水,可荒獸不許,亂法的武者匠師不許,師父要撐。

師父離世,師孃想哭、想死,可仇人不許,她自己不許,她要復仇,更要為師父心中那沒有荒獸、天下太平的夢想,去做該做的事。師孃也要撐。

小少年好奇的性子,可絕非天生就能堅持,若一有興趣便能堅持到底,便能撐住,那就不是小娃娃,而是個老妖精了。

跟著父親幫活幫累了要撐,練氣力練得乏了要撐,讀些枯燥的書讀得腦袋要炸了,也要撐。想著自己沒有元輪,一輩子都沒辦法習武、修匠,心境沮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