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趴著的兩頭龐然大物,六眼巨鷹和六眼巨蛇便像是虛脫了一般,呼哧一下,徹底貼在了地上。
片刻之後,兩個大傢伙才有點回過神來,這就開始大口的喘著粗氣,一個呼呼不停,一個嘶嘶吐信。
那巨蛇一身韌勁蛇皮,光滑幽亮,天生不會生汗,而六眼巨鷹卻早已經被汗水溼透了鷹毛、羽翼,如今這副模樣,就好似才從那潭水中出來一般,可即便是平曰裡下潭、出潭,以它的修為,也能迅速將那一身的溼水盡數抖入潭中。
可眼下,它已經累得全無氣力去管這黏糊糊的汗水,就像是隻落湯鷹一般,撲在地上,十分狼狽。
謝青雲見這兩頭威風巨獸變得這般,忍不住就笑,不過他也能理解這兩頭大傢伙的心思。
儘管那獸王的威勢只是威勢而已,並沒有任何的力道壓迫,可對於蠻獸來說,那種來自內心的俱意卻是天生的,它們靈智不足,被這等遠勝過他們不知多少倍的威勢所嚇,顯露這般形色,那是再為常態不過,這其中不在於修為,而在於心。
謝青雲對獸王從沒有過長期抑在心中的畏懼,雖然身在獸王的威勢之下,也會生出一股子分外渺小的感覺,可他自幼聽父親說書說的多,什麼樣的境況都在腦中想過,哪怕是第一次見到這等威勢的強者,只要對方不以勁力來壓,或是以氣機來攻,那他便沒有任何好怕的。
至於那三層天獸王所說的條件,謝青雲更加不會為此愁眉苦臉,對於這等苛刻要求,他早有準備,若是獸王的要求簡單,那才是奇哉怪也。
自然,謝青雲很清楚,這等條件對他來說,想要完成,不只是要天賦極佳,也要有個百年以上的時間,只因為想要從這裡帶著兩頭蠻獸衝殺到那西面的盡頭,見到獸王,不只是要殺過二變蠻獸、三變蠻獸,還要面對一化、二化、三化的獸將。
而以他目前的戰力,莫說是獸將了,便是面對三變獸卒中那些個接近獸將修為的蠻獸,他的結果,也只有一死,搭上六眼巨鷹和六眼巨蛇也是一般。
謝青雲四倍勁力,不過二十石力道,哪怕是剛入三變的蠻獸也有六十二石以上的勁力,犀龍入三變已久,雖不是最低的三變,也距離最強三變還有不小的距離,謝青雲如今全力以赴,依靠復元手和丹藥,才能和犀龍周旋一番,還要在丹藥充足,靈元充沛的情況下,如此就更不用說面對最強的三變蠻獸了,那些蠻獸可都是擁有一百六十石左右的勁力,只要捱上一下,復元手怕也來不及治癒。
如此,要謝青雲衝殺到西面盡頭的難度,就相當於要謝青雲修至破入武聖,且直達二化、三化武聖的難度一般,還不知道要多少年才可能完成,自然是遠遠超過了去尋一頭新的三角鹿,重新飼養玄空蟲玉的難度。
正因為此,謝青雲才覺著獸王之意並非真要他一路殺到底,他可以潛行,可以繞行,也能夠強戰,直到筋疲力盡時,獸王定會有個判斷和說法,否則以這位獸王的姓子,他還沒有這般無聊到,來戲耍謝青雲的可能。
多半是獸王想要瞧瞧,謝青雲的真實戰力,這戰力包括頭腦、鬥戰、潛行等所有能在化外之地生存的極限本事。
猜到了獸王的意圖,謝青雲自不會為此心焦,儘管哪怕一丁點的可能,獸王真的是在戲耍於他,他也別無選擇,若是真去尋鹿飼那蟲玉,等他出去,娘也早就等不及了,便是正常壽命,爹孃也已經老態龍鍾。
自從有了元輪,謝青雲就一直想著等治好孃的元輪,就想法子讓她和爹一起修武,或是學匠,又或是學丹,無論如何,也要他們活得更久,這世上大部分武修也都是這般,家中若有親人不能修武,也會想法子為他們續命,因此許多人家,一旦有人成了武者,整個家族也會越發的繁榮,人丁也越發興旺。
這一切都需要謝青雲找到極陽花,離開這元磁惡淵為前提。
所以對於謝青雲來說,不過還是那句話:無他,拼命爾。
謝青雲從跟了聶石習武之後,從小少年成長到如今的少年,已經拼過許多次命了,又何須為此介懷。
相反,笑那兩頭大傢伙匍匐在地的同時,謝青雲也在笑那獸王的口音,獸王所說“緹盎”顯然就是個“糖”字,也難怪小糖獸唯一會發的人言就是這個“緹盎”了,顯然就是跟著這位三層天獸王所學,還被獸王給影響了口音,也不知道這獸王又是和誰學的人言,想必一定很糟。
少年愛笑,卻不是傻笑,邊笑邊做起正事,伸手從懷中取出藥瓶,乘著兩頭大傢伙喘息之際,兩枚淬骨丹彈入了它們的口中,也無需這兩頭巨獸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