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身後兩道身影愈奔愈近,陰京常心下凜然,雖說懷中的楊逖輕功遠不及自己,帶著他算是個負累,但以陰京常稱雄於世的幻影身法而言,倒還不至於因此就甩不掉湘園山莊的大軍,但背後兩人竟能超越湘園山莊眾人,直追到近處,想來除了“千里不留行”白恆倉、“一葦渡江”樊須、“飛天鷹”殷情遜、“流星趕月”吳楠及“奔月”薛玉盈以外,就只剩青城派“春秋劍”穆豪德有這等修為了。若論內力尚光弘等三人或可追上,但以他們現在的內傷之重,該是心有餘力不足,湘園山莊眾人更不會冒此危險,讓尊貴如莊主之師的三大長輩冒傷打頭陣。
身影如電穿過山門,眼見塔門在望,陰京常突地一低頭,雙掌前推,兩道劈空掌力“啪!”
的一聲開啟了塔門,追在陰京常身後的殷情遜和吳楠冷不防他有此一著,連忙加快了速度,希望能在兩人入塔之前追截上。這也不是他們性急,一來兩人原打的如意算盤,就是待陰京常衝到門口,無論他是減速停下開門,或是乾脆硬撞進門去,速度都難免緩下,到時兩人同時出手,陰京常就算功力再高也難得脫,如今給陰京常這一搞,大出兩人意料之外,心慌下那得不全力追上?
更重要的一點就是,陰京常和楊逖一路奔行,竟是過林不入。照理說眾寡懸殊,兩人該當覓機遁入林內,趁湘園山莊不敢輕犯幻影邪尊虎威的機會,利用樹林的環境脫離險地,陰京常不此而行,若非是心慌意亂,全不顧環境的亂衝亂闖,便是早留有後步,眼見他向疊雲塔直奔而去,必是為了利用塔中機關阻截追兵,兩人更不能容陰京常與楊逖遁入塔內,就此兔脫。
才剛提氣狂奔,眼見因出掌而放慢了身形的陰京常身影就在前方,正打算出手的兩人突地魂飛魄散,陰京常劈空掌推門之後,竟是帶著楊逖整個人都伏了下去,低著身子向塔門竄去,兩人初還以為是陰京常奔行許久,腳前失足,又因身後敵近,才不顧儀態地低身衝刺,沒想到就在追近的時候,門內機括聲響,幾根長矛如電般從門內射出,陰京常這一伏低,抱著楊逖滾進了迅速闔上的門內,恰好避過了電飛而至的長矛,這奪命奇兵反變成朝著兩人胸前飛至。
轉過了彎路,衝在眾人身前的鄭平亞恰好目睹了塔前的情形,只見陰京常等兩人的身影滾入塔中,飛射而出的長矛正朝向他身後的殷情遜和吳楠,一來長矛飛速奇快,顯非人力所為,而是塔中原佈下的機關,力道狂猛無比,二來殷情遜和吳楠為免陰京常等遁入塔內,正提氣狂衝的當兒,反變成了朝長矛衝去,兩邊速度相合之下,這長矛的威力比平常還要大得許多,兩人雖見機得快,連忙舉掌相迎,但這長矛威力十足,竟非兩人力所能阻,鄭平亞甚至連聲“小心”都還沒來得及出口,已見長矛穿過兩人身體,帶著幾蓬血雨直飛而來!幸好長矛飛到眼前時距離已遠,又被兩人身體所阻,力道已不如初發時狂猛,鄭平亞倒是無驚無險地將飛矛格了開來。
眼見吳楠當場身亡,殷情遜雖來得及避過要害,但長矛穿體而過,負傷也是不輕,奔到此處也已血氣難抑,差點忍不住要嘔血的尚光弘連忙使人扶下他去療養,轉過頭來只見鄭平亞咬牙切齒地望向緊閉的塔門,一幅既恨不得馬上破塔而入,又不知陰京常在塔中有什麼險惡佈置,深怕一不小心自己一方便要在塔中死傷慘重,那進退不得、又恨又怒的模樣,著實令人見之難忘。
不過這也難怪鄭平亞進退兩難,誰教這陰京常如此工於心計,既知湘園山莊的追兵絕不會讓自己兩人進入疊雲塔,竟就此設下陷阱,誘得湘園山莊兩大高手殷情遜和吳楠傾力追擊,再利用機括射出長矛,即便武功高明、閱歷豐富如殷情遜和吳楠,也要落得一死一重傷的下場,尚光弘暗忖即便是在無傷無痛的情形下,猝不及防地遇此攻勢,便是換了武功勝兩人一籌的自己,也是極難全身而退,更何況是現在內傷未痊的情況,其餘人更不用說,只能眼睜睜看兩人兔脫。
眼見眾人的眼光都直勾勾地望著自己,顯然人人都畏於陰京常的心計之深險,雖說個個欲得此酋而甘心,卻無人膽敢輕入疊雲塔,殷情遜和吳楠連塔門都還沒踏進去,已是一死一傷,天曉得陰京常在塔中還佈置了什麼奪命陷阱?所謂困獸猶鬥,陰京常若存了必死之心,光臨死反撲的力道,已非眾人經受得起,何況若他早將此塔設為臨急脫逃之處,塔內必是機關重重,光想到要強攻疊雲塔所可能造成的死傷,即便是恨不得將陰京常食肉寢皮的鄭平亞,也要為之卻步。
“莊主,依屬下愚見,此處機關難破,不如我們重重圍困此塔,將陰楊兩賊困死此處,咱們攻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