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確定?”曼璃淡淡嘆了口氣,也罷,這個人太複雜,不是她高攀得起的。
罹燁淡漠地笑著,那張永遠帶著某種世故與邪魅的臉上,忽然有些感傷,“曼璃,我不知道下次見到你,你是否還會笑著和我說話……”
為什麼不會?這個人到底對她隱瞞了什麼?至今為止,她還是不安,她總覺得自己不該來江南,來了便會是一場浩劫。
“我……回去了……”最終,沒有回答,她看著他。
不能再停留了,每次見他,心裡某種情愫便增加一分,這一分分的眷戀,總有一天會化作利刃扎痛她的心。
“好吧……”沒有挽留,他凝視著身邊人,如果再不走,恐怕他就要改變主意,不想讓她回去。
曼璃點了點頭,轉過身,裙裾飄飄,消失在迴廊的轉角處。
又是背影,他似乎永遠只能目送她的背影,直到消失,直到看不見。
其實方才,在迴廊上看到那女子時,一剎那,他以為自己在做夢。
她也想念他,不是麼?否則不會望著空空如也的房間滿臉失落,原來像他這樣的人也會有人眷戀,而且眷戀的不是他的外表,他的勢力,而是他這個人……
只是曼璃……
到了最後,恐怕連這樣的愛也會離他遠去吧?
日出東方,日落西方,一天又一天,迴圈往復,同一片土地,同一片藍天,卻總是有不同的事發生。
夜色如潑墨般染上了那角樓飛簷,舞榭歌樓。花市燈如晝,鈿車來去,胭脂濃香。
江南的夜,有綺羅香暖的旖旎,又有剪燈夜語的溫馨。
“姑娘是從哪兒來?”
“你猜。”
“金陵?”
“不對。”
“長安?”
“不對。”
“洛陽?”
“你笨死了!都不對!”
十里長街上,藍衣少女手中拿著新買的髮簪正欣賞著繁華的夜景,烏目顧盼。她的身側跟著一位俊秀得略帶脂粉氣的貴公子,絞盡腦汁想要與美人搭訕。
“姑娘究竟從哪兒來?”貴公子扇著手中的摺扇,風流倜儻。
“關你什麼事!”
“我沒有惡意,我只想知道是何方山水養得出如此美人?”皇甫昭巧妙地恭維著,自從皇甫家敗落後,他便率著一干人加入了流雲閣,現在也照樣活得自在。
猛地,落無鳶頓住腳步,偏過頭看著皇甫昭,這人一看就不是好東西!只見少女甜甜一笑,“本姑娘也想知道是何方聖土培育出像公子這般金玉其外,敗絮其內的人呢?”
說罷,少女哼了一聲,將長髮抖落得筆直。轉身便走。
而皇甫昭可不會善罷甘休,他是情場老手,對於俏皮的姑娘自然是有一手。
“是,是,我皇甫昭確實資質愚鈍,見了像姑娘這般天仙般的人物,難免情難自制,多有得罪……”
皇甫昭一路絮絮叨叨地跟著落無鳶,一連串的恭維話說得連氣都沒喘一下。
終於,落無鳶忍無可忍,她從小到大又不是沒有聽過恭維話!於是少女抬手便是一掌向皇甫昭一張俏臉擊去!
“哎呦,姑娘別動粗……”皇甫昭調笑著閃到少女身後。
落無鳶旋身揮手,皇甫昭此時不閃不避,抬手一擋,右手趁機探出,一把扯開少女胸前的衣服,垂涎地一笑。
少女頸下的衣服被拉開,胸前有一顆血紅色的吊墜,美麗妖冶,形狀奇特,如同一小半破碎的珠子。
“你這個下流肧!!”落無鳶抬手便是一掌,皇甫昭招招搶近,幾招下來,少女自知不敵,於是迅速環顧四周,突然眼前一亮!
“相公——”她裝模作樣地大哭著跑到人群裡,然後撲到一個青衫男子懷中,“相公!你去哪兒了!有人欺負我!!”
冷澤被她那一聲聲情真意切的‘相公’叫得無比陶醉,他拍著少女的頭,誠摯地開口,“這次……又惹了那個包子攤?”
“不是包子攤!!!”落無鳶氣呼呼地開口,回身一指,“是他!”
然而,少女回頭卻是一怔,奇 怪{炫;書;網,那個人呢?怎麼不見了?
“誰啊?”冷澤很莫名地看著她。
“算了,已經跑了。”落無鳶尷尬地撇了撇嘴,隨即瞪了眼冷澤,“你看什麼?”
少女一低頭,看到了自己胸前敞開的衣服,大怒,“你個色狼!男人都不是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