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再為他們撐起一片天空。
人群用哭聲表達他們對衛國公的不捨,用如有紀律般的秩序來表達對衛國公的尊敬。
因此,並未有騷亂踩踏發生,這讓五城兵馬司的人暗鬆一口氣,可隨之便被感染的抬胳膊擦眼睛。
國公爺,去了啊。
人們心中的國公爺只有一位,那便是衛國公,便是國丈也不能抵得分毫。
康順帝控制不住的陰沉著臉,這種時候他自然要帶百官迎接,沒想到衛國公有如此人心,他這個皇帝站在這裡,都沒有人多看一眼。
衛家…不能再留。
“老太君來了,老太君來了!”
城內街道上的百姓紛紛避讓兩旁,望向那一隊儘管滄桑卻仍勃發的人馬。
當先老太君一身擦得發亮的戎裝,頭盔上的紅纓顏色已發暗,老太君眉眼仍舊鋒利,氣勢仍舊逼人,只是那歲月恩賜的皺紋,那不免黯淡的臉色,讓多少老人大哭跪地。
“老太君吶,咱咱對不起您啊”
這一刻,所有人,都在自責,都覺得是自己的懦弱自己的無能,讓老太君白髮人送黑髮人,送走夫君又死別兒子。
老太君勒停馬,沉聲喝道:“不要哭,我兒死得其所,他對得起衛家的責任,對得起百姓的信任。都站起來,衛家世代征戰沙場,不正為了讓百姓挺起胸膛當自己的家做自己的主?都站起來!”
這一刻,老太君是坐鎮大營的主帥在指揮千軍萬馬,又是一位的德高望重看透沉浮的老祖宗在指導子孫如何做人。
“聽老太君的。”
“聽老太君的。”
人群重又站起,面上仍是悲慼,卻沒了方才沒了主心骨的無助惶恐。
老太君重又起步,堅定來到城門口,看到那口棺槨,筆挺的身軀一晃,透出一股無奈的蒼老來。
“恭迎國公爺回家!”開伯同樣的一身舊戎裝,紅腫著雙眼高喊。
衛同競天雙雙跪倒在地:“祖母。”
老太君越過他們,雙手按上靈柩,眼淚滾滾而下,無聲痛哭
逼著老孃白髮送黑髮,折壽喲。
衛同和競天起身,一左一右扶住老太君。
“祖母,節哀。”
老太君捂著臉,聲若蚊吶:“你節哀吧,看你爹怎麼收拾你。”
衛同一僵,大哭出聲:“祖母,都是孩兒的錯,我也不活了。”
我爹真能把我收拾的不活了,祖母您可救命吶。
競天也哭:“夫君不活,我也不活了。”
要跑一塊跑。
老太君在袖子後翻了個白眼,看吧,這還威脅上老人家了。
開伯和紅媽媽極力不抽抽:“老太君,世子爺,世子夫人,咱還是先回家吧。”
當著皇帝面兒呢,可別露了餡。
康順帝才過來,悲慟道:“朕痛失良將”
衛同壓下心底火,悲聲道:“可惜了原將軍,我們連其鎧甲都未尋回,不知他的家人是否也在京?”
康順帝一頓:“原將軍的家人並不在京。”
衛同點點頭:“那我稍後派人去送信,總要將原將軍的遺物送還其妻兒才好。”
康順帝些微不自在:“他連累衛國公遇難,罪不可赦,朕會有旨意下去,衛世子便不必上心了。”
“好,那原將軍的遺物…”
“會有宮人去取。”
康順帝看向競天,到底忍不住說了句:“沒想到將軍也隨著回來了。”
“孝道大於天,想來皇上也不願臣子是不孝不敬之人,皇上放心,雖然沒有後援,但兗城還能支撐一二,為我爹下了葬,就立即回去守城。”
競天說的很淡,康順帝卻覺得是大耳光子啪啪的扇。
“朕接到訊息原本便要給將軍下旨意回京的,既然如此,也省了朕再麻煩了。”
袖子裡手指緊緊攥緊,競天,該死的是來要賬的嗎?身為臣子本分,豈可與君爭辯。哼,等你平息了錦州之事,便是你大限之時。
競天感覺到康順帝身上突然冒出的殺意,面上更冷,什麼玩意兒,還想要本寨主的命,本寨主先送你去見你皇兄。
老太君和衛同甚至開伯都感覺到了,同時一凜,卻不動聲色。
“將軍既然回來了,也該回家探望父母一下才是。”
“皇上所言甚是。”
康順帝回了他的攆車。
老太君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