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了點,他可受之有愧。
哪知人偶立刻搖了搖頭,用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新郎人偶示意到,它的那件才是用餘料做的。
“這樣,那好吧。”李駟無奈地收回了自己的視線,起碼不是隻做了一身衣裳不是嗎,他這樣想著,伸手摸了摸衣料,隨後就又打趣地說道。
“我說怎麼看著這麼像是新郎官的衣服呢,你不會是做給我娶親用的吧?”
他其實只是開個玩笑,誰曾想眼前的人偶居然真的抿著嘴巴笑了笑,點頭做出了肯定。
“額,那我該是用不到了。”李駟連忙鬆開了衣服,苦笑著擺了擺手說道。
可奇怪老人卻根本沒聽進去,只是繼續操控著人偶,拿著衣服放在李駟的身上比對著。
看著他那目光灼灼的樣子,想是很期待李駟穿上這件衣服的那一天的。
他沒同李駟說的是,他娶親的時候,穿的也是這樣的一件衣服。
可惜他的妻子後來就因為意外亡故了,而那件衣服,也被他放在了亡妻的遺物裡,燒成了灰燼。
等到確認了大小合適之後,人偶就重新疊好了衣服,將之塞到了李駟的手中。
李駟拿著衣服,知道推脫不了,只得幽幽地嘆了口氣。
半響,他是才想起了正事,重新看向了奇怪老人說道。
“最近明州城的捕頭已經開始調查人偶的事情了,你先避避風頭吧,如果想要練人偶術的話,可以去城外的後山練。”
對此奇怪老人倒也沒什麼意見,點了點頭,便算是答應下了。
李駟繼續陪著他坐了一會兒,看著他又做好了一個新娘人偶,才起身道別離開。
和奇怪老人相處的時候,總是沒有太多的聲音,四周都很安靜,彷彿想象要說的話都已經融入了每一個細微的動作裡。或是提筆,或是蘸漆,或是雕眉,或是刻目。
李駟並不討厭這一種感覺,從小便是如此,如果不是還要回千家樓做事,他甚至可以在這裡坐上一天。
奇怪老人做人偶的時候是會說話的,李駟一直這樣覺得,他會把想說的話刻在人偶的眉目裡。
就像是那個新娘人偶,眉眼之間,全是流連傾慕之意。
······
之後的幾天,奇怪老人的人偶沒再上街鬧過事,左良平見事情似乎已經平息了下去,還以為這些都是李駟的功勞,對李駟的態度也恭敬了不少。
不過聽說,最近後山的墳地裡似乎是又鬧起了鬼,傳聞有人在那裡見到了一隊沒有臉的轎伕,抬著一個新娘的大紅轎子在山中進出。但具體是真是假,倒也沒人清楚。
轉眼,便又快到四月了。
李駟問張素素請了個假,藉口是回家探親,但實際上,他只是要去金山聽經而已。
又是一年沒見老和尚了,也不知道此番回去,他圓寂了沒有。
總之,回去看看當是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