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的陽光正好,曬得人衣衫都是暖暖的,迎面吹來的清風和煦,少了幾分往日的寒意。這在臨近小年的冬天,可以說是難得的好天氣。
千家樓的店門大敞,門口的石階旁,一隻野貓趴在那,慵懶地晃盪著尾巴。它的鬍鬚顫動著,時不時地眯著眼睛打上一個哈欠。
屋簷上,三兩隻鳥雀停留在那,嘰嘰喳喳地叫了一陣,又低頭梳理起了羽毛。
這時恰逢幾個客人結伴登門,嚇走了野貓,驚起了鳥雀。
還在擦著桌子的半截仙連忙迎了上去,抖了一下手裡的布頭,笑著問道。
“幾位客官,要些什麼呀?”
“還是像往日一樣,三盤瓜子兩壺清茶。”走在最前面的客人熟門熟路地說道,他和他身後的兩位朋友都是這店裡常來的茶客,向來不喝酒,只喝茶。
而且通常都是選在早間沒什麼人的時候來,喝到午間人多的時候走。
“哎,得嘞,紅姑娘,快來給客人看茶!”半截仙彎著腰應了一聲,然後對著堂後叫道。
“知道了!催得這麼緊做什麼,茶翻了你來喝嗎?”
李駟站在堂後倒著茶,穿著一身紅衣,無奈地挑著眉頭應道。
說罷,他就端著兩壺倒好的茶走了出來。
看著李駟那副還沒有睡醒的模樣,三個客人苦笑著對視了兩眼。
開始的時候他們也沒有感覺出來,最近才發現,這紅姑娘做事當真是越來越隨性了。
不過這樣也好,少了一些虛與委蛇的客套,反倒多了一點不太遮掩的性情,算是恰到好處,亦不至於讓人覺得不快。
這酒樓和青樓,終歸還是不一樣的。
給客人們上好了茶和瓜子,李駟也幫著整理起了桌凳。而那三個茶客則是坐下,開始聊起了天。
“哎。”一個穿著灰衣的茶客對著身邊的青衣茶客抬了抬下巴,嗑著瓜子問道。
“那事,最近有什麼新的訊息了?”
“這兩天已經沒什麼訊息了。”青衣茶客喝著茶搖了搖頭:“大概是已經過去了吧。”
他們聊天的聲音李駟自然是聽得見的,而灰衣茶客嘴中的那事,他同樣也是知道的。
因為真要說起來,他與那事也算是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如今已經是獨孤不復離開酒樓的第十天,而這十天裡,他一共與五個人交過手。
除了第三天的江憐兒之外,第四天,他在城西與唐重巧遇,直接鬧了個刀劍相向。第五天的城北驛站,他與燕今翎來了一場晚到的刀劍之戰。第七天的城東湖畔,嚴亭之更是與他打得湖水傾翻。第八天的護城河岸,一個不知名的女劍客與他爭執了一番,比了三劍,場面是天昏地暗。
但是毫無例外,這些人最終都被獨孤不復“請”出了明州城。
獨孤不復為什麼要這麼做,又有什麼值得他這麼做,這已經成了現在城裡每個人都在討論的問題。
但李駟不知道的是,此時,不只是明州城,這事是已經鬧得整個江湖都人盡皆知了。
原因很簡單,因為與獨孤不復動手的這些人幾乎沒有一個是來頭小的。他們一個個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平日裡隨便拿出來一位做點什麼事情,那都是舉足輕重的存在。
眼下獨孤不復居然與他們都打了一遍,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魔教之事才剛剛過去,就又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這不符合常理啊。
於是,無論是江湖人還是明州城裡的好事者,都紛紛作出了自己的猜測。
首先是千家樓裡的一個酒客提出了一個說法,他說獨孤不復出現在這段時間,剛好就是在紅姑娘與荷姑娘出現之後。所以他認為,這是一場情感糾葛。紅姑娘的來歷沒人知道,這背後一定有許多秘密。顯然,這個說法裡摻雜了許多說笑的意思,再考慮到第九天與獨孤不復交手的人是個女子,這個言論也就不攻自破了。
然後,就是江湖上廣泛流傳著的一個版本了。有人推測此事與盜聖李駟有關,原因很簡單,因為傳聞,獨孤不復與這些人的交手時候,曾多次提到李駟這個名字。那麼他們交手的原因很可能就是因為李駟,但李駟的身上又有什麼東西是值得這些人爭奪不休的呢?
幾經思慮之後,有人得出了一個最有可能的答案。
那就是盜聖的寶藏。
盜聖李駟橫行江湖多年,從來沒有人能夠將他抓住,這些年來他偷了無數的奇珍異寶,有些還回去了,而有些則沒有。那那些沒有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