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再偏,他也無法說出阮白配不上他兒子的話來……
往下細數的目光停留在最後一筆款項上,問:“望遠鏡是什麼?”剛折騰出來的新東西?有了前面幾樣墊底,平西王很自然就對新事物期待起來。望遠鏡,顧名思義,是指能看到遠處?而且這價格……簡直貴得離譜!
這個話題雖然有些跑偏,不符合眼下嫁娶大事,但好歹是個交流的開始。
阮白找回一點對自己的控制,慢慢吐出一口濁氣,簡單解釋:“望遠鏡,是我在越澤王、工部唐大人等人的幫助下,製作出來的一樣器具,能夠看到眼睛看不到的遠處。”
阮白的解釋一向乾巴巴的,他信奉用實物來打動人,用手肘頂了頂楚昊,示意:“你的望遠鏡呢?”
楚昊有點不甘願。初代的望遠鏡做工只能勉強算得上精密,但是和精緻完全不搭邊,東西又大,隨身攜帶的效果和拿著一根小號棒球棍似的。
楚昊回房把“棒球棍”遞給他爹,在他爹伸手握住之後,一時還捨不得鬆手,求保證:“一會兒看完還給我。”
平西王鄙視地看著兒子,匪氣上來:“老子還稀罕你這一點東西?”看著也不怎麼樣啊,怎麼就能賣那麼貴?
望遠鏡的使用方法並不難,阮白帶著平西王夫婦走到外面,簡單說明了一下用法平西王簡單看了一下,臉上不動聲色,放下望遠鏡,遞給自己夫人,口中說道:“有些餓了,說明時候晚飯?”
王妃睨了一眼平西王,低頭看看望遠鏡,自己也試了試。好大一隻胖狗!她放下望遠鏡,發現小胖還在很遠的地方;抬起望遠鏡再看看,胖狗身上的小短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這個,很有意思啊。
楚昊眼巴巴地看著自己親孃,乾巴巴地解釋:“一會兒打仗要用的。”不能給娘拿去玩。
王妃把望遠鏡往兒子身上一塞,嘀咕一聲:“小氣。”
臥槽!這是小氣的問題嗎?這單純是小氣的問題嗎?楚昊想要跳腳,但是想到他孃的鐵砂掌,愣是不敢多吱聲,一溜煙把望遠鏡藏好。
平西王看著楚昊藏東西的地方,似乎就是阮白剛才拿賬本的地方,趁著阮白去廚房忙碌,他一把逮住兒子:“臭小子……你和小二睡一個屋?”
王妃的心思還在望遠鏡上沒繞過來,這會兒聽到這話,跟著將視線掃過去。手腳那麼快,一點都不像她那蠢兒子。
楚昊看看臉色很不善的爹孃,慢吞吞地點了下頭:“嗯。我和二弟睡一起,好幾個月了。”
王妃腳一軟,往後坐倒在椅子上。她以為他們來得已經算快的了,可沒想到晚了那麼久。
楚昊抿了抿嘴唇。哪怕他心裡其實知道自己和阮白的事情,不可能一說出來就能讓他爹孃接受。但是現在看他們的這個反應,他也覺得不好受。
“爹,娘,都是我不好,你們別為難二弟。我認識二弟的時候,他還是個小孩兒,什麼都不懂……”這是他心裡面的一根刺。大周雖然有同性成親的例子,可是畢竟是極少數,多數還要受人白眼,在一些老古板眼中,更是視為有違人倫。他的阮白如果不是遇到他,憑著才幹,本來應該不會遭受那些……
他越想越難受,低頭沉聲道:“我去幫二弟做飯。”
夫妻兩個看著兒子垂頭喪氣的樣子,難免有些心疼。這是他們唯一的孩子,肯定比誰都更加掛心。楚昊一直以來的表現,也從來沒讓他們擔心。哪怕他們對楚昊的要求再嚴苛,他似乎都能輕鬆做好。可是,他們沒想到第一次讓他們這麼揪心,竟然會是在這樣的情景之下。
他們甚至沒有互相看對方一眼,似乎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思考,兩隻保養得當卻留有歲月痕跡的手卻緊緊握在一起。
良久,王妃率先開口:“小二是個好孩子。”他們家兒子騙了人家小孩兒,他們做父母的還能說什麼?
“嗯。”平西王點頭應了一聲,沉默了一會兒,才嗤笑一聲,“這回恐怕是要遂了那位的意了。”
王妃伸過另外一隻手,覆在平西王手背上拍了拍。
自始至終,阮白所擔心的花園別墅存款什麼的,根本就不在兩人的考慮之中,看兩人的身板就知道是誰娶誰嫁。再說,以平西王府的積累,哪怕是以阮白的能耐,恐怕也得奮鬥個幾輩子,才能趕得上。至於底蘊什麼的,那就更加不用談了。
撇開性別不談,阮白確實是他們見過以來最優秀的孩子,關鍵是他們兒子喜歡。唉,他們兒子喜歡……
廚房裡,菜已經擺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