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前輩。”
“銅鏡不是全都告訴你了麼。”
顏歌合上身後的木門,屋內陷入無邊的漆黑,“這次,我想問我自己的事。”
“問什麼?”
“我想知道我的爹孃是誰?”
牆角傳來八姑的嘆息,“又是一個孤兒。”這亂世不知道要害多少人。
“顏歌孤身一人生活近十年,不想此生連父母的名字都不知道,八姑既然有此神通,能否幫我?”
燭火啪的一聲燃起,再見光明,八姑已經到了面前,桌上擺放著那面白日所見的銅鏡。
她望了顏歌一眼,從袖中取出紅色的短刀,“怎麼做你應該知道了。”
顏歌點點頭,接過刀,在指尖輕輕一劃,鮮血滴落,八姑灑下含有靈介的水,顏歌學著板珠的樣子閉上眼,心中虔誠 道:請蠱神顯現我的身世。
銅鏡開始劇烈晃動,熒光自鏡中散開,白茫茫的一片,晃動愈發劇烈,竟沒有要停止的趨勢,顏歌驚得向後退去,八 姑眼中也滿是詫異,桌上的銅鏡發出的“噹噹”聲十分急促,八姑額頭也微微落下汗珠,“不好!”她立刻欺身上前 ,用那紅刀割破手掌,鮮血灑在銅鏡上,八姑閉上眼,口中唸唸有詞,漸漸的那銅鏡似是被平復,晃動的幅度逐漸減 小,隨後歸於最初的平靜。
為什麼板珠可以,她卻不可以!顏歌心中充滿的不僅是疑惑,還有失望!
“你到底是什麼人!”八姑厲聲喝道。
“我只是…只是個普通人!”
“只要有鮮血,尋根問祖是最平常的事!怎麼會連蠱神都卜算不出你的身世!”八姑狠狠瞪向顏歌,“除非你根本不 是人!”
“我有血有肉,怎會不是人!”心中十分委屈,她像其他孩子一樣成長生活,穿衣度日,除了每日只吃花瓣蜜漿…… 想到此處顏歌頓了頓,難道是因她的食物與常人有異麼?
“只要有鮮血為引,蠱神不可能尋不到你的因果!剛剛險些反噬,著實耗了我太多力氣,我幫不了你!你趕緊走!” 說罷八姑將顏歌向門外推去。
不知如何表達內心的歉意,她知道自己給這個西昌族的巫師添了大麻煩,顏歌只得由著她把自己推出去。
“砰”的一聲,木屋的門被緊緊關上。
夜裡山間有些微涼,她的心卻更如墮冰窖,為什麼獨獨在自己這出了岔子,還差點害了八姑,顏歌邁不動步子,便坐 在了木屋外的石階上,倚著欄杆陷入沉思。
“夜深露重,你身子單薄,別受涼了。”耳畔傳來雲棧的聲音。
顏歌本是感覺靈敏,卻竟連雲棧走到面前都不自知,她抬起頭,望見他高大的身影,“你跟蹤我?”
“呵呵。”似乎覺得這個說法十分可笑,雲棧勾起嘴角,“我一直坐在那,只是你來得太急,沒看到我。”說罷他指 向木屋對面的大石旁。
她是怎麼了,今日竟如此失魂落魄。
顏歌輕聲喃喃自語道:“我不是人……”
雖是句沒頭沒腦的話,雲棧卻笑不出,在幽骨江中柴婆也說過同樣的話,只是當時顧顏歌在昏迷之中,沒有聽到,如 今聽她這麼說,難不成又有誰說了同樣的話?
“誰說的?”
顏歌不答話,指指身後的木屋。
雲棧心道:她與嬴嬛扯上關係,來歷定然不俗,這八姑果然有點門道,“你又想找自己的身世了?”
“你不知道那滋味…”顏歌揉了揉腦袋。
“我也是孤兒。”雲棧打斷了她的話。
顏歌這才想起在銅鏡中雲棧曾和千念說過,他是孤兒,被小戚的父親收養,與他一起長大,“是戚紹把你養大的。” 不自覺間,話已脫口而出。
“你連戚紹都知道了,那也應該知道他的真名叫戚行之,他把事情都告訴你了吧。”似乎早會料到如此,雲棧並沒有 太多驚訝。
“你們兩個總是高深莫測的,不會覺得累麼,不如想說什麼說什麼,不是更自在。”顏歌伸直了腿,她不喜 歡'炫。書。網'猜來猜 去,“你和小戚一起長大,應該親若兄弟,怎麼會鬧成這般水火不容?”
雲棧沒有再回避這個話題,隔著夜幕,似能看到消逝的過往,“九歲那年初次見他,他身子便不好,戚紹重金請了諸 多名師,教我倆武功,我本不愛與人交往,他對我極好,我便也當他是親兄弟。”
顏歌不禁為二人的情誼扼腕嘆息,“共同學藝,相扶相攜,是什麼讓情誼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