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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箭頭流到長歌手上,她卻像是被灼傷了一般猛然收回手,連連向後退去。

誰知經過剛才這一番折騰,她已經退到牆邊,再無可退之處。

而姬少重仍在逼近,把她圍困在自己的雙臂之間。長歌眉目間的戾氣已然盡去,眸底甚至還有一絲惶惑:“你……”

他到底想要怎樣,難道真要逼自己殺了他嗎?

眼看著他的衣襟已經被血染紅,她眸底更多的則是不忍。看著她糾結複雜的神情,姬少重眉心微動,竟輕輕地笑出聲來。

“姬少重,你這是什麼意思?”她困惑發問,在這種境地下,這人怎麼還能笑出聲來?

他仍是笑,半晌才道:“現在,我可以理解為你已經不想殺我了嗎?”

李長歌正要反駁,卻看到他的目光閃了閃:“那麼,可以聽說我理由了吧,我做這些事的理由。”

他的臉色已經蒼白到極點,嘴唇甚至都失去了血色,但一雙眼睛仍然執著地看向她。

“理由……”她彷彿是第一次想到這個問題。

然而不容得她深想,姬少重最後笑了笑,身子就向後仰倒。長歌吃了一驚,忙湊上去扶起他的頭,卻見他氣若游絲道:“我在和自己打賭,賭……賭你不會忍心……殺了我……”

“你真是瘋子!”長歌顫聲道,眼角已經有淚水湧出,漸漸模糊了視線。

他無力地笑了笑:“我有很多事……要告訴你……”然而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他的眼皮已經無力地低垂了下來。

他原本就是重傷初愈,身體元氣大傷尚未復原,如今胸口要害又受了箭傷,血流不止,自然是虛弱至極。李長歌慌了神,慌亂地環顧殿內四周,卻沒有找到任何能用的東西,只好用手護在他胸前,想要堵住他的傷口。

然而他卻艱難地握住了她的手:“把箭拔出來,就像……從前那樣。”

長歌慌亂地搖頭:“不行,我去叫太醫來,你等我一下……”

“傻瓜,那你要……怎麼解釋……我?”他想要做出微笑的表情,然而那絲笑意還未曾到達嘴角,就已經失去了力度。

“死在你手裡,也算是我……死得其所……”他最後這樣說道,拼盡最後的力氣向她眨了眨眼睛。

看到姬少重已經閉上眼睛,胸膛急劇起伏著,李長歌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就像是多年前那樣。她抬起手抹了一把額上的汗水,跑到梳妝檯上拿過香粉來,又尋了一件乾淨的寢衣撕成布條,然後才伸手握住那箭頭的尾端。

染血的五指漸漸收緊,她深吸了一口氣,一定能做到的,那個時候在山洞中什麼都沒有,他都沒有死,現在,一定也不會有事的。

“姬少重,你記著,你答應過要告訴我理由的,就一定要給我一個解釋。”她低聲在他耳邊說道,然後直起身子,迅捷無比地用匕首劃開了他傷處的面板,手腕猛然發力,將箭頭拉了出來。

經過了這些年的歷練,她這一套動作做下來,遠沒有當年那樣的慌張,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乾淨利落。看到箭頭離開他的血肉,她才長長舒出一口氣來,將整盒的香粉都倒出來按在他的傷口上用作止血。

雖然是很笨的辦法,也不知道對他的身體是否有害處,但她手邊沒有必備的東西,也只能這樣了。然而,在挪動他的身子想要綁上繃帶的時候,她卻忽然愣住了。

姬少重緊緊閉著眼睛,嘴角還帶著淺淺的笑意,但面容卻已經凝定。

長歌慌張地把手心貼在他的胸膛上,卻感覺不到任何的起伏,他整個人就像是睡著了一般,卻遠遠比睡眠更要安靜祥和。

“姬少重……”她輕聲叫出他的名字,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那一瞬間,巨大的失望鋪天蓋地襲來,把她整個人都包裹在其中,她抹去淚水和汗水,一遍遍重複著他的名字,卻始終沒有回應。

心口驟然收緊,眼淚模糊了雙眼,她大聲叫出他的名字,完全不顧這音量是否會讓外面的人聽到。

就在這時,一隻手卻捂住了她的嘴。

長歌驚愕地眨去眼底的淚,卻看到剛才還死氣沉沉的那個人已經睜開了一線眼睛,眼角微微上揚,似乎是在笑。

“你……你沒死?”她拉下他的手,確定腕上的脈搏還在突突跳動,眼淚卻不爭氣地流下了更多。

“我還欠你一個解釋,如果就這樣死了,你豈不是會追到黃泉路也要把我抓回來?”他說話時的中氣也足了許多,全然不像是一個重傷垂死的人。

“你是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