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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我的攤子了?

可是林中流說來,已經連推卻的餘地都沒有。我也知道,魔族一向只看重實力,所以不管我撇下王座落跑幾次,在沒有人把我打倒之前,他們還是心甘情願尊我為上。

葛蘭死了,林中流絲毫沒有爭權的興趣,一切都好似順理成章。

幾個下等兵士在忙著搬東西,我令他們離開,抬腳走進葛蘭舊時的營帳。這裡有些重要文書,我也不知如何處理。可惜林晾福還未恢復,而且她如今的身份早已不同了。

我有些悵然。軍中條件簡陋,我隨意洗了個澡,向床榻上躺去。還未閉眼,勤雜兵惶恐地跑進來要為換過床鋪臥具。我看了他一眼,說:“又不是死在這床上的,我沒那麼多忌諱,不礙事。”他依言退下。

睡不著,爬起來弄葛蘭放在格子裡的箱子。裡面也沒什麼特別,只不過是些安神養血,補氣益中的藥,連毒藥都沒有。不過既然是他給自己吃的,就一定是好東西,我撈起一個瓶子,隨便倒出兩顆,一口吞下去。

雖然有些鬱悶,但藉著藥效,不一會就睡死過去,一夜無夢。

第二天,我被吵醒。下級兵士在帳外報有人要見我,攔也攔不住。迷糊了一會,我有一絲不好預感,匆匆穿上衣服出去。

只見帳外,陸清羽一人一劍,立在半空,神氣無比。一路上七零八落躺著一些我的手下,他看到我,左手一指,回頭對那可憐兮兮的傳令官道:“找的就是他。”

我定定神,居然勉強笑了一笑,對他說:“你先下來再說話。”

他聽到這話才恍然大悟地“唔”了一聲,從半空躍下,站在我面前。這才過了兩天,他竟似已脫胎換骨,傷勢不見,精神十足,和之前離開時完全兩樣。

我尤在恍神之際,居然聽見他說:“借過,我們能不能進去說話?”

我把他讓進帳篷,這邊沒什麼可用作招待的東西,但他毫不介意地自行坐下。我十分混沌地思考,葛蘭會叫人把茶具收在自己帳篷之內嗎?似乎沒有……

陸清羽自己開口道:“我特地來是要跟你說一件好事。”

我趕緊豎起耳朵,笑容滿面對著他:“什麼事,請講請講。”

他左右瞅瞅,把劍擱在桌上,然後望向我,眼睛亮晶晶:“我是負責帶話來的。你願不願意,和天庭講和?”

轟地一聲,我腦中飛過幾百種情緒。一是這一切實在太過順風,過分到讓人不敢相信;二是他一下不對我喊打喊殺,陡然接受不了;三是……陸清羽這張臉再配上這句話,實在叫我沒法不想起幾百年前廉貞星君那時的情形……

我沉吟片刻,謹慎地問道:“陸霞呢?怎麼不是他來?”

那一瞬間,陸清羽臉上的表情有幾分空白,下一刻則變成疑惑:“陸霞?陸霞是誰?”

三十九 part 1

陸清羽一臉疑惑地問我,陸霞是誰。我腦門沁出幾滴冷汗,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陸清羽這一來,來的十分蹊蹺。雖然看著是好好的,但又總像是哪裡缺了一點什麼。到底缺了什麼,我不明白。只見他能笑能說,能跳能蹦,好胳膊好腿,倒是看不出什麼毛病。只是他不對我氣憤難當,不厭我是個魔族,甚至不知道陸霞是誰……看起來竟像是……

竟像是缺了心眼兒似的。

我勉強笑了笑,繼而說:“陸霞是你師兄,你竟連這都不記得了麼?”

“師兄?”陸清羽皺起眉,低頭努力想,想啊想,十分糾結。他的表情一時迷茫,一時痛苦,就好像被我所說的“師兄”這兩個字推入什麼深淵而出不來似的。

“欸,想不起,就別想了。”我有些擔憂,拍拍他的肩。

一碰他,我便明白出了什麼事。

陸清羽的神識,清明之中透著一絲空洞。七情六慾之中,那一線情絲被抽走了,不見蹤影。情絲這玩意兒對修仙之人來說,其實可有可無,若是願意,許多人到最後都能把它修煉到堅硬如鋼。只是陸清羽還極其生嫩,不論愛恨,情緒都容易失去控制,感情一旦迸發,就如洪水激流,難以遏止。

佛曰,所謂菩提,是為菩提,既名菩提。由來無自的愛恨糾纏,的確是天地間最麻煩的東西,我對此也深有感觸。抽掉情絲,貪戀痴嗔便一掃而空。但這樣的結果,並不令人羨慕。

因為若是說天雷轟頂很痛,那麼被抽掉情絲的痛,至少是其百千萬倍。硬是要打比方的話,就好像拔一顆牙,只是拔牙牽痛經髓的時刻只有一剎那,而抽掉情絲,就好像拔一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