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中便只有她一人獨居,兩邊側殿均作了別用,只撥了後面兩處偏院分別住了昭氏姐妹和屈氏、景氏。羋月若是搬回來,要麼住於兩間偏院,擠佔她們的空間,要麼便住在主院,更是叫她們不安。
羋姝看了眾人神情,也是有些意外。她聽了玳瑁的話,便有意試探羋月,卻不曾想到此處。
羋月卻又笑了笑道:“如今公子蕩降生,將來必還有許多弟弟妹妹,阿姊這殿中,只怕將來連幾位妹妹都要挪出去讓位呢。我可不想才搬回來,又要搬出去。”
羋姝見她這話說得吉利,不禁也笑了。可轉眼看到羋月頭上一對藍田玉釵剔透晶瑩,雕琢成流雲彎月之狀,自己從未見過,想是秦王駟所賜,不覺心中又酸楚起來:“妹妹頭上的藍田玉釵當真不錯,我看這玉質,實是難得。”
羋月知道她有些小酸,卻不應答,反若無其事地伸出雙手笑道:“若說珠玉珍寶,秦宮如何比得上楚宮?玉釵雖好,可我手上還缺一對玉臂釧,阿姊便找一對給我吧。”
這般有些小無賴的舉動,反將羋姝一絲酸意衝散,掩袖一笑嗔怪地說:“你啊,真是個孩子。成!珍珠,你開我的首飾箱子,找一對玉臂釧給季羋。”
羋月也笑道:“多謝阿姊。看來我今天不虧啊,送了塊金鎖片,卻換了對玉臂釧。”公子蕩三朝,她不過是隨大流送了塊金鎖片而已。
羋姝也笑了,心中升起一種上位者對下位者的寬容之情,也打趣道:“何止不虧,趕明兒你再來,我得緊閉大門了。來一次我就要損失些首飾,這樣的惡客可招待不起。”
兩人嬉笑著,一場醋意酸風微妙和解。
羋月走出椒房殿,心中暗歎,看上去她和羋姝似乎一如既往,可是羋姝對她卻是越來越有猜忌之心了。做姐妹和做服侍同一個男人的女人,終究不一樣。但這種猜忌若有若無,就算是挑明瞭,羋姝恐怕也根本不會面對,更不會承認和改變。可是若不破解,時間長了,就越發惡化了。她再怎麼插科打諢,也只能解得一時,敵不過日積月累的猜忌。
魏冉已經出宮了,羋月請求秦王駟將他送至軍中。秦王駟有些不解,曾經問她:“沙場兇險,刀槍無眼,這麼小的孩子,你真的就忍心讓他從軍嗎?”
羋月卻道:“後宮原不應該有外男,哪怕他年紀再小,終究是個事端。在宮裡我縱然庇護得他一時,庇護不得他一世。我知道沙場兇險,可是大好男兒,寧可戰死沙場,也不應該死於後宮婦人的陰謀和算計。”
魏冉還是走了。看著他小大人似的,束好行裝,跟著繆監出去,羋月不禁淚如雨下。
縱然心底有再多的不捨,然而,他終要長大的。外面的天空廣闊無比,他是男孩子,不必像她這樣,終生只能困於這四方天地中,只能倚著父、夫、子立身。
他將來,註定會比她好。(未完待續……)
第118章 公子蕩(2)
披香殿內,魏夫人正在為瓶中的花朵修剪枝葉擺放位置,聽到了這個訊息,手一顫,將正在修剪的一朵牡丹花剪了下去。她停了停,方問道:“哦,不知道大王起了什麼名字?”
采蘩戰戰兢地道:“大王取名為蕩?”
“蕩?”魏夫人怔了怔,輕聲問道:“是什麼意思?”
見采蘩低頭不語,魏夫人反而笑了:“你又何必支支唔唔,若是有什麼好的寓意,我自會聽到,你早些說,我亦早些知道。”
采蘩只得道:“大王說,蕩之從湯,乃紀念成湯之意;蕩字又有蕩平列國之意。”
“紀念成湯?蕩平列國?”魏夫人神情恍惚,重複了一次,竟似覺得胸口一股氣堵著出不來,直捂著心口,跌坐在地。
她的兒子,名華,亦是秦王駟當日所起,她清楚得記得秦王駟當日對著她說:“吾兒就名‘華’吧,光華璀璨,是父母的驕傲和珍寶。”
當時她很高興,“光華璀璨,你是父母的驕傲和珍寶”,她以為這會是一種暗示,表示子華會是他最心愛的兒子,可是到了此刻,他卻為王后的兒子取名這“蕩”,“紀念成湯”、“蕩平列國”,此刻,她終於明白了他當初為自己的兒子取名“華”的真正含義。
什麼光華璀璨?什麼父母的驕傲?什麼父母的珍寶?哼哼,說得再好聽,也不過是一個愛子,不是嫡子。更不是寄以‘紀念成湯”、“蕩平列國”這種深遠期望的儲君。大王啊大王,你可真會玩文字遊戲。原來你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立子華做太子啊?是我傻,我真傻。我怎麼會讓你哄得以為你會立我作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