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說邊往裡頭走，“那就隨我來。”

羋月走到她面前，站著不動，微微點頭：“真沒想到，居然在燕國還能見到故人。七姊還好吧？”

她定了定神，冷笑一聲道：“九公主，真是好久不見，恕奴婢失禮了。”

小雀想不到自己竟會被撞到，她驚恐地看著羋月，扶著門板的手還在顫抖，直到看到羋月帶著焦痕的破舊衣服、燒焦的髮尾，才漸漸找回一絲信心。

只是她沒有想到，她竟然會這麼快就揪住了幕後主使的狐狸尾巴。羋茵啊羋茵，你還是這麼沉不住氣，還是這麼手段拙劣。

羋月冷笑，如果是她，她會揪出這個人來，她不會承受，不會默默忍耐，她一定會讓那個人自食其果。

忽然間，她想到了當年在西市，她扶著生母向氏走回草棚時的感覺。有一個看不見的人，希望你淪落，希望你受苦，希望你生不如死，甚至不肯讓你輕易死去，那種感覺，會是怎麼樣的呢？

這個侍女，便是原來羋茵的貼身侍女小雀。羋月在看到她的一剎那，忽然明白了為什麼自入薊城之後，彷彿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在操縱著這一切。

“好久不見了，小雀。”那侍女一抬頭，卻見一個女人從另一頭緩步走來，她看清了對方的相貌，頓時張口結舌，怔在當場。

那侍女看著皂臣遠去，輕蔑一笑，正要轉頭回府，卻聽到了一個聲音在叫她的名字。

羋月與女蘿挑了個隱蔽之處觀察，卻見那皂臣進去不久，便又悻悻出來。這時卻是一個侍女送他出來，那侍女看上去頗為頤指氣使，那皂臣卻是點頭哈腰，奉承不已。

因為連下了數日大雪，皂臣已經好些日子不曾來稟報領賞，見這日天氣正好，便忙著到此。

羋月一怔，冷笑：“這倒巧了。”

第257章　國相妾（4）

小雀輕撫了一下羋茵，拔下她頭上一根七寶鑲嵌的金釵，站起來，追了出去。

羋茵露出孩子般的笑容來：“好，小雀，你一定要替我殺了她。”

小雀俯身看著羋茵，目光中有無限憐意：“您說殺了她，我就為您去殺了她！”

羋茵忽然失去了她的懷抱，變得有些驚惶：“小雀，小雀——”

小雀手忙腳亂地安撫著羋茵，卻是毫無作用。眼見羋茵越來越狂亂，小雀咬了咬牙，站了起來。

見羋月走了出去，羋茵的神情更加狂亂，她死死地抓住小雀，嘶聲道：“小雀，我要殺了她，要不然，我的病永遠沒辦法好，我永遠會睡不安寢，食不甘味。我要殺了她，殺了她。我有預感，我若不殺了她，她還會來毀了我的一切，一切！”

小雀驟然抬頭，看著羋月的眼神露出殺氣來，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做。

羋月看著小雀和羋茵兩人之間的相處，忽然有了一絲了悟，輕嘆道：“七姊，你很幸運，還有一個人如此全心全意地待你，希望你不要再自誤誤人。”

小雀撲上去，緊緊抱住羋茵哭道：“讓她走，讓她走。公主，公主，我們好不容易有了安寧的生活，您不要再為她亂了心神好不好？我求您了，我求您了……”

見羋月往外走去，羋茵赤著腳跳下榻去，揮舞著手叫道：“不許走，我要殺了你——”

小雀心疼地看著懷中哭得像孩子一樣的羋茵，仇恨地看著羋月並嘶聲叫道：“滾——再不滾我殺了你！”

羋月站起來，披上裘袍，冷笑道：“希望你們最好記得，每一次都不是我要來招惹你們，而是你們來招惹我的。”

小雀看到羋茵近乎崩潰的神情，一邊抱住她安慰，一邊不顧一切地指著門外向羋月叫道：“你滾，滾出去——”

羋茵撲在小雀的懷中，失聲痛哭。

小雀大驚，將羋茵抱在懷中不停安撫道：“公主，您別生氣，彆氣著了自己。一切都過去了，過去了……”

羋茵聽得她一一道來，往事在腦海中翻騰，已經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尖聲嘶叫起來：“住口！住口！你這賤人，住口！”她激動之下，神情已經變得狂亂，又要站起來向羋月撲去。

羋月卻坐了下來，道：“想來你以為既然是燕王噲效法堯舜讓位，子之總能夠終其一世維持王者之尊，所以你當時必也樂意來做這個王后。可是你卻沒有想到，齊國人趁火打劫插了一手，你千里迢迢來到燕國，還沒做成偽王的王后，卻險些成了亂刀下的亡魂。我也聽說過那時候的亂象，太子平、子之、燕王噲等人，不是死於市，便是被剁為肉醬。身為後宮姬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