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手工了,自從城市改造,滿到到高樓大廈後,別說風箏,連麻雀都常有撞死的。如今重溫兒時的記憶,旁邊還有自己婆娘幫忙,幸福無比。
挑選,做主樑的和兜風過翅的蔑條分開,拿了蘭陵軟尺細心丈量長度,折中點,燒彎條,要來就來個造型獨特的,雖然小時候男孩子拉個蝴蝶風箏跑是個很沒面子的事情,可顯擺手藝還得從造型花哨上著手才成。
“不氣了,”蘭陵劈著竹蔑忽然抬頭朝我笑了,扔了手上蔑刀,頭枕我腿上拱了拱,不好好意思地笑出聲來。
“小心,別把我撞歪了。”讓過了手上正扎的竹條,抬膝蓋給蘭陵腦袋頂了起來,“幫個手,扶一下。”
“扎得還細發呢。”蘭陵扶住枝條定了個十字看我交叉著裹線有點驚異,“男人家幹這活比女人都在行,還是個巧手郎君。”
“那是,扶好了,給你開開眼。”拉過半條竹蔑繃了半弧,用吃風線裹緊,下來半個虛翅只用浮條搭住就成,很符合空氣動力學原理,高科技產物。小半個時辰就紮好了骨架,很寫意,功力尤勝當年。
“小點了,”蘭陵拿了骨架在手裡把玩,橫看豎看,“這麼小玩意怎麼就飛上去呢?小心倒栽蔥。”
“懂啥,動畫顏色,給紙畫好了再糊。”同絲綢風箏不同,紙風箏要先畫後糊,要不紙張見了染料後乾燥時候收縮容易破裂。當然,這年代的那種竹紙不幹燥也容易破裂,要不說俺改進造紙工藝,提高紙張質量呢,今天才知道就不是為了傳播文化火種來的,光為糊風箏。“大紙,畫得好看點。”分派完覺得意猶未盡,找了些更細的小竹蔑一口氣紮了十多個手掌大的小十字,四周拿棉線連成倒三角,經典的串燕,就等燕子畫出來朝倒三角上一糊,一連串十多個放出去隨風盪漾才是漂亮,比起滿天床板亂漂感人多了。
“總是怪點子多。”忙活小半天,倆人靠了軟榻上欣賞工藝品,蘭陵拿了蝴蝶看得喜出望外,一連串的小燕子容易纏線,遠遠的掛了頭頂上活靈活現。“飛不飛得起來?”
“試試才知道,天還早,給你線柺子拿上去後面園子裡放放。”不是試風箏,實在是想試下那個百年難見的線柺子。
蘭陵糊風箏的手藝不行,可線柺子造得精緻,黃燦鋥亮的包金手把上掛著五角銅稜的走線軸,黃楊木的連通的三叉輪兩端裹挾著精緻的放線銀卡子,隨線走的時候,銀卡子上一串葡萄鈴發出陣陣歡快悅耳的玲霖聲,收線時三叉輪上鑲嵌的桃核風哨的輕嘯合了鈴聲更是美妙。
當公主真好,連放風箏都和別人不一樣,光那串葡萄鈴和那個核桃風哨的工藝就能單獨拿下來當祖傳寶貝了。想起當年在風箏會上見過這種線拐的仿製品,一個妙齡富姐拿了這柺子都不知道自己姓啥,逢人就說“三萬!”,知道的是說柺子價值,不知道的以為小妞昨晚麻將牌打抽抽了。
“三萬!”學了那富姐拿柺子的模樣朝蘭陵比劃下。太解恨了,老子拿的是真品,不是垃圾仿製品能比的。
“成交!”蘭陵是爽快人,沒思索,“明你給錢帶來,自家人,兩萬五千就成。”
“文?”
“去死!”
可能是因為柺子太好的原因,蝴蝶風箏有點靦腆,一頭栽了地上就再不好意思起來,“沒事,剛糊不久,糨糊幹了就好。”胡亂解釋下,換了串燕背風張線,不錯,手藝好,吃風就起,我地方挪都不挪就聽柺子上一陣清脆的鈴聲,串燕已經化做齊整燕群,優雅地旋在天際。
“真燕兒一般。”蘭陵歡天喜地接過柺子拉了拉引線,隨了引線的伸縮空中的燕群盤旋幾下,姿態更加逼真。“怎麼不早做呢,風子就是這個樣子才對,早該給家裡幾個崴了去。”
沒搭腔,靠了樹根坐下,拍了拍身邊草地,蘭陵興奮地搖搖頭,就靠了樹幹上目不轉睛地鎖在天際,隨了風勢不停地調整著高度,直到線拐上線繩幾乎走完才心滿意足地坐下。
“看不到了。”我舉頭望去,燕群彷彿消失了。只剩下碧藍的晴空。
“還有串黑點,仔細看才成,”蘭陵放下柺子上的銅撐子插到地上,任憑引線扯動轉輪發出悅耳的聲響,脫了鞋,愜意地俯倒在草地上,“賽高會上就算奪魁了,夫君不情願去麼?”
“我今年算了,再說去了咱倆也待不到一起,你好好玩玩。”
“嗯,我總得去,”蘭陵舒服地轉了個身,躺我腿上哼了會小曲,咿咿呀呀地聽不來什麼旋律,不過也順耳,快比上我的水平了。“好聽吧?”
“一般,沒程初唱得有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