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繼續處置手中的傷患。
夏清語倒是回頭看了一眼,只見一輛簡樸的馬車上,有一個美麗少婦扶著一個鬍子頭髮全白的老頭下來。而附近棚子裡的大夫們全都扔下傷者迎了出去,對此,竟也沒有任何人表示異議,可見這位蘭國手在杭州百姓們心中的地位。
夏清語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回頭繼續忙著自己手裡的事,倒是她和馮金山手中這兩個傷者,見兩人沒迎上去,反而覺得有些奇怪,卻又不敢問,只敢拿眼好奇的偷窺著兩人神情。
這裡蘭小憐扶著父親慢慢向前走去,早有人在正中間的遮陽棚裡搬了把椅子。老蘭陵顫巍巍邊走邊道:“你們都圍著我做什麼?病人都扔在那裡呢,就不管了?我來是要看看你們怎麼做事的,你們倒都來看我,難道我是你們的病人不成?”
大夫們不敢說話。蘭小憐卻是心中得意,目光掃了一圈,忽然發現還有兩個人竟然在棚子裡忙碌,別說過來見禮,就是頭都不抬一下,她心中不由得有些不滿,再聽見父親的話,便連忙笑道:“爹爹也太不近人情了,這是大家尊敬您呢,又不是有傷重要死的病患,能耽誤到哪裡去?您老啊也別覺著自己的威望礙事兒,看,那邊不是有兩個不把您當回事兒的嗎?”說完便把頭輕輕朝夏清語的方向一點。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便看見夏清語和馮金山仍是忙碌著,立刻就有人上前笑道:“老大人,那位是神醫娘子,聽說和新任督察使大人很有些剪不斷理不亂的關係,所以性子傲了些,您多擔待。”
說這話的傢伙自然是不懷好意,尤其把夏清語和陸雲逍的關係用了剪不斷理還亂這六個字來暗示**,就更是陰險歹毒,古代女人名節何其重要?稍微和男人有些牽扯,便要被人認為是天生*水性楊花,心理承受力差些的,說不定一句話就可以要了她的命。
好在蘭陵雖然在整個江南都是杏林界泰山北斗般的人物,為人卻平和慈祥。當下聽了這話,便把臉一沉道:“這話是可以亂說的嗎?你身為醫者,德行何在?再者說,怎麼叫性子傲?必得像你們這般,看見我就一窩蜂湧來,把手下病人都不管了,這才叫謙虛?若真是這樣,我倒寧可你們也傲一些。”
大夫們趕過來本是敬佩蘭陵,又帶著討好之意,卻不料討了個沒趣兒。因一個個垂頭喪氣各回本位了。這裡老蘭陵卻也不去椅子上坐,而是眯著眼睛看向夏清語的方向,接著對她女兒道:“扶我過去看看。”
蘭小憐實在不願意,不過父親的意願違抗不得,只好扶老頭兒走過去。蘭陵也不打擾夏清語,只在她身後出神看著,過了一會兒方驚歎道:“這丫頭好快的手,從前聽吳青柳說,外科大夫的手若是快到了極致,就如同是蝴蝶在花樹間飛舞一般,可這麼多年來,我並沒有看見過這樣人,沒想到這丫頭,她……她竟是比吳青柳說的還高了一個境界,真是奇了,從前沒聽小夏說過他女兒這樣能幹啊。”
蘭陵口中的小夏就是夏清語的父親,以他的資歷,叫一聲小夏倒是正常的。夏清語聽見身後有說話聲,只這正是縫合的緊要時候,她若貿然開口,倒顯得無禮,不如等都處置完後,再正式拜見一番,雖說對這老爺子將馮金山逐出門牆有些不滿,但這麼大年紀的老人,還親自來救治現場,這份兒德行還是值得自己尊重的。
縫上最後一針,靈巧的打了結,看著白蔻在旁邊用剪子剪斷,那傷者鄭重謝了夏清語後離去。她這才微微收拾了下東西,轉身對著老蘭陵襝衽施禮道:“小女子夏清語,見過蘭國手。”
蘭陵的目光卻是緊緊繫在那藥箱裡的針線上,聞言捋著鬍子笑道:“不用多禮。我看著你這線,似乎不是尋常用的外科線,這是什麼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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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被誇獎了
夏清語笑道:“這是桑皮線,我試驗了幾種線,倒是隻有這線最適宜縫合,因此特意訂做了一些,我們杏林館處置外傷都是用這種線的。”桑皮線是她本來歷史上很早就開始用的外科線,但是在這個架空時代,卻還沒有出現過。她讓阿醜去尋作坊定做這種線的時候,那作坊還不信,收了保金才開始製作,沒想到幾次試驗後就做成了。只不過因為別人也不用,所以如今只是隔段時間生產一批,專供杏林館使用。
蘭陵點點頭,又問這桑皮線的好處,夏清語一一和他道來。這時馮金山那邊的傷者卻也結束了,他再也沒理由背對著恩師不打招呼,何況老頭兒沒有想走的意思,還讓蘭小憐去把那把椅子給搬過來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