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兒低頭哭的好傷心。
“哭吧哭吧——”陳潤林心疼的看著她,“你當著我,把委屈都哭完了;只是,千萬別叫他瞧見——他瞧見你這樣,豈不更傷神傷身!——”
寧兒哭一會兒,抬頭,在他掌心篤定的寫,——
——這一次,我不會讓他走,我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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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陰陽隔 。。。
寧兒端著茶壺進門,不見胤祥,床上空空的,她心裡一驚,擱下托盤就出門去找。
果然,胤祥坐在花園廊下,獨自捧著手爐看雪。
寧兒走過去,輕輕抱他的腰。
胤祥微微有些驚訝,轉身,拉她坐在身旁,“是我自己要出來走走的——這些天總困在床上,實在太悶了——”他笑著解釋,一面握她的手在手爐上。
寧兒靜靜看著他,攤開手掌——
——天冷,在這裡著了冷風傷身——
胤祥一笑,仰面微嘆,“我已經很久都沒有看過雪了——京城的雪,年年下,我卻從沒像剛才那樣安靜的坐下來仔仔細細地看過——”
他挽著她的肩膀,“好像最近的一次,是十幾年前,那會兒,我坐在宗人府的圈牆裡——”他望著“就這麼,靜靜瞧著漫天的雪,一片又一片的蓋滿這片土地,——那是我生平第一次聽到萬籟俱寂,只有雪片密匝匝跌在一起的聲響——”
寧兒望著那越來越密集的雪片,一言不發,握緊他微微有繭的手掌心。
“那時我想,也許我這輩子都出不了那堵高牆,也許我的阿瑪,還有我的兄弟姐妹,早就忘了我的存在;或許此生,就只能和那下了又融,融了又下的白雪相對終老——”
“我做夢都不會想到,我不但出了那圈所,還能和四哥一起為大清出力,——更重要的是,”他說著,扶起寧兒的肩,深深的看著她,“我沒想到,我還能遇見你;老天待我不薄,我已經很感激很感激——”
寧兒很快的擦了眼淚,努力的想要露出一個笑容給他看。
“這一次,若是捱得過,是我的福分,我只有繼續心存感激,”他替她擦去眼角的淚花,平靜的笑著,“若是捱不過,我也沒什麼可怨的——”
寧兒已經沒有辦法再控制,她的淚水已經開閘,任是什麼也沒法再攔住。
“我只遺憾,不能看著我們的慕慕能長大成人,看他有一天也想我遇見你一樣,也遇到他命裡註定的那個姑娘——”胤祥抱緊她,“可是,你會看到——你也一定要看到——”他放開她,專注的看到她心底的一切,“我的話,你懂嗎?”
寧兒已經顧不得擦去臉上的淚水,很努力很努力的點頭。
胤祥笑一笑,臉上露出病後難得的血色。
“你懂就好,懂,就好——”
“這是——”胤禛看著賀永祿吩咐下人又添火盆來。
“皇上,今年冬天格外的冷,您瞧,外頭,又下雪了——”
胤禛怔怔的坐一會兒,瞧著門外飄飄曳曳的雪花,點頭喃喃道,“是呵,又下雪了——”
“哎——皇上?——您這是要到哪兒去啊!”賀永祿忙著替他披上斗篷,“外頭可冷著哪,您當心啊!——”
“朕想去御花園瞧瞧——”胤禛說著快步的走向前去。
梅花林已是白雪滿覆。
“怎麼,還不開花——”胤禛撫著滿樹的積雪,他出神的自語道。
“皇上,您忘了,這幾株梅樹,是當年格格在的時候,親手栽的,——格格走的那年起,這花,就再沒開過了——”賀永祿在一旁小心的說。
“噯——”胤禛撫著梅樹粗糙盤錯的樹幹,點頭“朕,朕真是,糊塗了——”
“皇上,——您別太傷心了,”賀永祿替他拂去肩上的落雪,“格格走了這麼久了,也許早登極樂,也許,皇上該替她高興——”
“是呵,人世間多少不如人願,她走的反而解脫——”胤禛說著,卻還是溼了眼眶。
“公公你看——”白蘭忽然拂掉一條樹枝上的落雪。
賀永祿瞧著,果然,那雪壓的枝條下面,竟然隱隱約約的,有一點花苞。
“皇上?!”賀永祿驚喜的指給胤禛看。
胤禛一愣,立即撣掉更多樹枝的雪,果然,就是這一棵樹上,有那麼一叢枝條,竟然長出了火紅的花苞。
“皇上,這是大喜的兆頭啊!”賀永祿笑著說。
“噯,”胤禛輕輕擦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