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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季節,想彌補是不可能了。等出芽換塘後精心料理,不管遲多久,只要能開花就多少有點產量。建議今年先把池子都挖好放水,稍微撒點肥料將池底的淤泥養一年。明年種植的時候比用河泥更有效。”婉轉地將農學裡專家的建議轉達給雲丫頭,今年肯定是耽擱了,老天爺也沒辦法。“盡力了,再多也幫不了你。”
“謝謝王家姐夫。”雲丫頭面色如常。估計也不再報什麼希望,朝我行了一禮。
“都鄉親,舉手之勞,不謝。要真想意思一下,池子裡撈點魚苗撒進去,我秋天好釣魚,呵呵。”朝地頭指了指,“快去忙,耽擱季節不要緊,一年時間把準備工作做好,來年收穫更大。”
“麻煩您了,小吃食,一定收下,”說著將手裡一個精緻的小籃子塞給我,笑道:“小女過去了……”
“嗯,快去。”我點點頭,見雲丫頭走遠,掀起上面蓋的溼麻巾,豌豆糕,一條條切好,裡面還鑲嵌去核的紅棗,紅黃相間,做得細發,老遠看就工藝品,其實不合我胃口。提回去朝桌上一擱,管家來了發一塊,達萊經過也發一塊,旺財一塊,穎從後宅出來順手捏了一塊,吃完又跑來搶一塊,不多了,給二女留下。
“什麼個好東西,不護著。”穎很快乾掉兩塊,不屑一顧地抹抹嘴角,“這就讓廚房去做,比這個棗多。”
“小心,吃多放屁。”雲家女人當家,做個點心都比我家細緻,我家廚房按理都算是名廚了,做出來也色香味俱全,可就是沒這種藝術氣息。“給二女留倆,圖個好看。”
“誰家的?是比咱家弄出來的花哨點,就是不捨得多放紅棗,沒個甜氣。”
“雲丫頭送的,謝我給她問蓮菜的事。”吃完才問誰送的,看來穎最近變得豪邁多了。“這季節紅棗還貴,當你熬稀飯放棗比米多啊?”
“哦,”穎掀了麻布端詳起籃子裡剩餘不多的豌豆糕,“手巧的,要是她家垮了,非得僱來當廚子不可。年上節上送人請客到長臉。”
“嗯,有道理。”我點點頭,穎這話說得很有決心的樣子,看來心裡有了打算。“晚上吃點甜的吧。”這季節甜東西比較少,見穎吃得香也想弄點甜品解饞。
“好!”穎拍手一笑,“不說忘了,上次去眉縣主家坐席,送了兩大盒藕粉,蓉園紅藕晾的粉,不放蜂蜜都是甜的。”
“藕粉?”呵呵,好東西,多少年沒吃過正經藕粉了。小時候老有推小車走街串巷的小販,車上架個乾淨透亮大玻璃窗,裡面紅黃白綠的果脯碼子,汽燈下照耀下晶瑩剔透勾人食慾,小蜂窩煤爐子上坐一把嶄亮大銅壺哧哧噴了熱氣。一毛五一碗,小青瓷碗裡放一勺拌好的藕粉汁,小販臂力驚人,銅壺尖嘴老遠就噴了水箭,一碗清亮黏稠的藕粉就衝好了,上面擺放各色果脯,酸酸甜甜回味無窮。再後來就變成了兩毛五,開始加糖了,老媽說加糖的是洋芋粉冒充的,就再沒喝過。“好,不加糖!”
家裡果脯蜜餞不少,剁碎裝了幾盤,努力按小時的記憶營造氣氛,沒汽燈,油燈達不到效果,紅燈籠掛了進來,到也恢復幾分當年的氛圍。依舊是小瓷碗,穎和二女精心用果脯裝扮著。各種組合都喝過了,捧個肚皮漲得發噁心,看來飲品偶爾當頓主食也蠻頂有和。
“小心擠出來,”我擺了個妊辰期的姿勢,將二女和穎推遠,四肢大張半靠在被頭上,一個勁打嗝,“三個月別在我跟前提‘藕’字,我現在看啥都像蓮菜。”
“呵呵,”穎捂了嘴笑個不停,“藕,藕,藕……”
指了指肚皮,“二女,過來給我揉揉。輕點,又不是奶牛!”稍微坐起來增加仰角,“等我老了,就推個車子出去賣藕粉,不少賺錢。”
“那就賣不出去了。又不是豌豆糕,當誰都能有那多閒錢喝口湯麼?”穎也學了我的樣子躺下來,不時抬腳朝我肚皮上戳戳。
“藕粉,值個啥錢?”滿不在乎地把二女搬過來躺我身邊。“明就拿來和麵吃。”
“嗯,興許過些年就賤了。不過現在可是稀罕物件,皇上都沒說拿了去和麵,嶺南上貢的每年就一點,咱這邊當寶貝呢。”
“那就嶺南販幾十車賣,那邊不少吧?”
“這就不知道了。不過大老遠拉過來豆腐變了肉價錢。再說了,嬌氣呢,見不得反潮,生蟲結疙瘩誰家要?您是不朝西市去,幾十倍的麵價錢呢。”穎指指我肚皮,“尤其是紅藕曬的粉,才貴。”
“哦。”那雲家發了,就算晚一年種也發了,藕的價錢都了不得,再做了藕粉,暴利。“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