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的經濟學科示威般豎在我面前。“郎君每每長話短說,多年來寫給妾身的和妾身筆錄的也就薄薄一本而已。這些都是我和底下人從您隻字片言裡摸索出的門道,不論和您本身想述明的道理合不合應,也算大夥用了些心思。”
“什麼意思?”起初是震撼,從沒想過蘭陵能下這麼大功夫在上面,還真的欣慰了片刻。可後面的話就不太中聽,什麼叫合不合應?難道就本事大的把基本準則都另闢蹊徑?雖然蘭陵口口聲聲說是底下人,但皇家指的底下人那可是精英里的精英,得見識見識!
“看,小心眼毛病又犯了!”蘭陵咯咯嬌笑,把濃郁的學術氛圍弄得極不嚴肅。
“既然說正經事,把甘蔗叫來旁聽吧,小腦袋在外面晃幾回了。”朝門外的機靈小子揮揮手。甘蔗最喜歡聽栽的課,可以隨時發問,可以邊吃零嘴邊喝飲料,可以裝打盹給自己逃學的機會。從不打手心,也不會被罰抄呂氏春秋一百遍,雖然父子倆都不明白呂氏春秋上講了些什麼。
蘭陵得意的一晃腦袋,“不許。今日本宮親講,爾等不可造次!”
“你講?”世道變了,這麼些年老師都當習慣了,頭次坐學生位置上聽講,稀罕!撇嘴齜牙,不可一世地朝棉墩上一橫,末了拉過點心茶水,哦,對了,脫鞋摳腳!咋噁心咋來。
若擱了一般講堂上,我這德行一擺出來肯定會被開革出師門,蘭陵不為意一笑,“你是個有本事的,既然要給有本事的授課,也不在乎摔盆子砸碗,哪怕你脫的一絲不掛,該講的還是要講。”
“嗯,嗯,好修養。”冷嘲熱諷間指頭朝鼻子下聞聞,不臭。沒辦法,錦衣玉食的日子身上想臭都難,沒氣氛。拉了水盆來胡亂涮涮,捏個點心朝嘴裡擱,蘭陵看得有點哮喘。或者有點反胃?
壓了壓胸脯。惡狠狠橫我一眼道:“這帳隨後算,現在授課!之前先問問你。你肚子裡那麼些所謂學問,所謂見識。不論怎麼來的,在給我等傳授時是不是都已經精通了?”
啊!點心嗓子眼卡住了,沒把我嗆死,粗葫蘆大喘息的憋成紅眼,好不容易一杯熱茶衝下去,依舊有少許粘在嗓子上發不了聲。
“有問必答,是或不是?”蘭陵一點都不擔心我的處境。一不援手二不罷休,盯了我追問。
我有權保持沉默!背上冷冷的,心裡涼涼的,小時候在老師面前交不出作業那種感受重新回到身上,我想回家。
老天天開開吧,我就是個流水線上的商品大學生而已!銀行裡工作崗位是憑藉家裡關係才解決的,要不就分配工廠下一線了!專業不對口不說,當學子時都接觸的皮毛,誰有機會有條件門門精通,別說本科畢業,博士後學位的敢說精通的話?
說到銀行堅,學習培訓不少,也不乏尖踐經驗,就是給個支行行長幹我也不會推辭,可能接觸的就這麼多了,真正的合融業系統教材不過就是圍繞了自身工作那麼一小部分:不敢和金融專科出身的正規軍比。
“怎麼不吭聲?要是嗓子不利索再衝杯茶下去,不過這話你得照實回答。”蘭陵不給我任何逃避的機會,“是,或者不是?”
鼓足勇氣幾乎是咆哮出來,“不是!”這也是蘭陵跟前,放別人我會毫不猶豫地抽上去,對她我本能的不會撒謊,也不願意無恥隱瞞自己文化程度。
“哦。這就對了。”蘭陵像似放下心來,忽然換回笑臉,“這是我第一個疑問,可以說是疑慮吧。還有個問題,你確定你傳授的那些個東西正確無誤?”好像覺得自己問的太過直接,換了個口氣道:“你不總說世間事難,錯無常嘛,我其實就是這意思。”
指了指算學、格物等書籍,“起碼自然學科上我保證絕大部分應該是對的。至於錢莊的經營和貨幣政策的規範之類,這些與時具進的東西我不做擔保。”調整下心態,這些話不需要回避。蘭陸是個絕世聰明人,瞞她一時瞞不了她一世,若拋開這一千多年的見識不談,在我所自傲的領域裡已經沒寄多少優勢可言了。
“這就是我喜愛和你在一起的原因之一,”蘭陵欣慰的笑容掛了臉上,“和其他大家不同之處就是不避諱自己的短處,允許別人挑你的錯,不象知錯不改,指鹿為馬不帶一絲歉意。其實真正傾心鑽研你學問的不是李義府,而是我。他不過是閒極無聊下的無意之舉,他的筆記我也細細過目,雖難得也不及我這裡透徹。”
“你人多,有臉和人家比!”鬱悶中憋出個氣話。
“這才是優勢,也是別人覺得你高深莫測,可我這裡就原形畢露的原因。想讓別人懂就要自己懂,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