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慈和的父親在保護自己子女的時候,都會變得兇猛,更何況甘斐本就是睡而復醒的猛虎,他懶得再與白狐虛與委蛇下去了,高亢嘹亮的嗓音震得白狐耳鼓發痛。
隨著白狐一起愣怔的,卻還有甘斐身邊的顏皓子和丁曉,心裡泛著嘀咕:難道他真要認這小兔精做女兒?
洽兒先是一怔,然後立即抱著布奴莎雀躍起來,布奴莎則抬起頭,甜甜的笑了,笑的時候還吐了吐舌頭,這是之前她在甘斐面前早已習以為常的表情。
她在甘斐身上找尋到了那種只有在奶奶身邊才能感受到的溫情,並且早就在初時彆扭,而後漸漸順理成章的心路中,認可了甘斐父親的身份,但她沒有想到,在自己回覆兔妖的真身之後,父親竟然還願意認她作女兒,並且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那虻山白狐頗具誘惑的請求。
甘斐並沒有回頭看她,拒絕的固然乾脆,但是白狐言之鑿鑿的利害之說也不能置之不理,最好的辦法就是行險一試,希望能夠在今天就把這兩個妖魔誅殺,他準備在白狐現在稍有愣神的情形下發起雷霆一擊,但二者距離在數十步開外,甘斐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甘斐的躍躍欲試沒有瞞過白狐的眼睛,他心下懊惱,卻迅速恢復冷靜,身體正在化為白氣,這是準備立刻退身而走了。
……
“我會跟你走。”
布奴莎嬌媚的聲音使白狐愕然相望,甘斐身體震了震,回過頭不可置信的望向布奴莎,手中長刀卻已垂下:“你說什麼?”
“我會跟你走。”布奴莎把自己的絕美的臉龐仰起,神情中帶著認真,挺直的玲瓏身段更顯得光彩照人,“如果你能像凡世間男人追求女子那樣的方式贏得我的心,我就會跟你走。而在這一天來到之前,我就留在這裡,和父親在一起。”
白狐眼睛一亮,第一次像個普通少年一樣露出了欣喜若狂卻又不敢相信的笑意:“你……你……說的當真?”
布奴莎用堅定的目光表示了預設。
“啊哈哈哈,好好好!”白狐從氣流環繞中露出了身形,然後,在山脊上連翻了幾個筋斗,這個孩子氣的舉動使一眾人都看傻了眼。
“我會再來的,就像男人追求女人一樣,來找你!”翻著筋斗的身形很快在白氣氤氳下沒去了影蹤,只留下白狐的聲音飄蕩縈繞,而一直默不作聲的慕螢也乖覺的隱身而去。
“你答應他了?”甘斐忽然像是威嚴的父親在呵斥懷春的女兒一樣,“我可不許啊,那小白臉害人太多,你不能跟他!”
“追不追在他,從不從卻在我。不用這個法子,怎麼保證他不喊那些兇殘的同族來這裡?而現在,他為了追求女兒,必不會禍害這個村子了。”很少看到布奴莎這張為誘惑男人而生成的俏靨上露出如此真摯的笑容,洽兒在她身邊斜身依偎,同樣笑逐顏開。
甘斐恍然大悟,這一來,卻是最懸心的關節解決了,不由得亦是頜首歡喜:“好,這倒是好法子,回頭那小白臉敢來,老子趁機宰了他,一了百了。”忽而對布奴莎臉一板,“趕緊把你這身露大腿的輕薄衣裳換了,女娃子家,穿成這樣成何體統!”
布奴莎吐了吐舌頭:“是……父親。”
第036章奉勸
山野間一片雪白,一團肉眼難以察辨的氣流輕輕的晃了晃,很快就在冰封的溪澗旁現出了青衫飄擺的身形,清俊的年輕人對著冰層晶面孤影怔視半晌,旋即又彷彿喜不自禁般的大笑起來。
笑聲好像連綿不斷的滲風成音,在上氣不接下氣的呼吸間來回激盪,在溪澗之中飄傳回響。慕螢悄無聲息的在幾步開外現形,用一種略覺得古怪的神情望著大笑不止的白狐。
白狐沒有回頭,就好像已經知道慕螢來到了身邊,笑聲忽止:“或可擷芳以贈,執手依偎朝朝暮暮;或可悄訴衷腸,低語呢喃耳鬢相磨;或可縱聲放歌,柔婉淺吟撩動心絃……我會逗她笑,讓她真真正正的看著我,凝視我,總有一天,她對我不會再是那麼冷冷冰冰淡淡漠漠的抵拒模樣。只要想到這一點,我便是止不住的興奮歡喜,你是不是也這樣覺得?”
慕螢對白狐的問話很意外,愣了一愣之後,才淡淡地回道:“先生已知人間情愛之歡,那是得窺仙道之徑,在下淺薄,無能體會,不過也由衷的為先生之喜而喜的。”
“你不會歡喜,因為本應屬於你的封賞看起來似乎再不能夠了,你由此而為進身之階的夢想恐怕也要破碎。”白狐回頭說道,而他在一轉過頭來的時候,面色便恢復了慣常的淡定,“說來可笑,我竟當真準備按照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