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麻利的,把那已經破爛不堪的蚊帳,也帶著竹竿一起,從破舊的床架上取了下來。只見她把蚊帳扛在肩上,手裡提著兩大包東西,就往外走。李欣然見狀,忙站到門邊上,讓她出去。等謝氏走了出去,李欣然也跟著走了出來。謝氏一走出來,她並沒有再進屋裡去,拿紡車和織布機。而是直接走到陳李氏面前去。只聽見她對陳李氏說道:“娘!請您把媳婦的嫁妝給我吧!這分了家,媳婦的嫁妝就應該跟著媳婦走的。”陳李氏聽了謝氏的話,三角眼亂翻,嘴巴癟癟,輕笑著說道:“喲!你還有臉要嫁妝?你嫁到我們老陳家來都十幾年了,你這麼多年難道?不吃,不喝,不穿,不用嗎?就你自己那點嫁妝,能撐到現在?我沒讓你付這麼多年的飯錢,已經是給足你面子了,你還敢問我要嫁妝?沒門兒!”謝氏聽到陳李氏這樣說,想到那是自己的爹孃,和哥哥省吃儉用好幾年,才給自己存了那麼點嫁妝。現在,就她嘴皮子一動就沒有了。心裡難過得說不出話來。眼淚也就跟著流了出來。 分家(五)李欣然看了看陳李氏的樣子,就知道這謝氏的嫁妝,是永遠也別想要出來的。但是,如果今天她們,不趁著有理正在時搬出去,只怕以後就沒機會了。既然要搬出去,就永遠都不想,再和這個陳李氏有任何瓜葛。那麼,今天就得把話說清楚了。免得以後,她看到她們日子好過了。又厚著臉皮,理直氣壯的跑到,自己家門口來要養老金。於是,她迫不得已的走到謝氏身邊,再張了幾次嘴之後,終於鼓起勇氣說道:“娘!您別哭了,這嫁妝就當是您,這做媳婦兒的孝敬奶奶的吧!反正,我們現在也沒有銀子,或者別的貴重物品給奶奶養老。您就把那些嫁妝留給奶奶,在她生病時才有錢看大夫不是?”一開始,陳李氏聽到李欣然說,把嫁妝留下來孝敬她。心裡聽得心花怒放的。可是,後來又聽到李欣然說,讓她拿著這些嫁妝去看大夫。心裡一下子就火了,厲聲罵道:“你個小賤人,哪有孫女這樣詛咒奶奶的?”李欣然看了看她,正要說些什麼。這時,理正嶽秋平說道:“哎呀!陳李氏,你都知道你是她奶奶!奶奶就是長輩,小孩子說話,你也生氣?再說,漫雲也沒有說錯啊!你看到有那個老人不生病的?有很多人老了生病了,沒有銀子看大夫,活生生拖死的。她能想到把她孃的嫁妝,讓你老了生病時,拿去看大夫,這其實是孝順。你這個糊塗的老婆子,怎麼還罵起人來了呢?你真是蠻不講理。”陳李氏知道,今天有理正嶽秋平在,她是拿謝氏母女沒則,也討不了好。於是,笑嘻嘻的說道:“哦!原來是這樣啊?那真是我老糊塗了,多謝理正提醒!呵呵……那就多謝我的好孫女了。”陳李氏說完不再理會她們。李欣然走到謝氏的身邊,在她的耳朵邊上說了幾句。謝氏忙用衣袖擦了一把眼淚,走進自己的房間裡。把那紡線車和織布機收起來,用牆上的麻繩綁好扛了出來。嶽秋平看見謝氏,把那麼沉重的織布機都扛了出來。忙上前,從謝氏的肩上接過織布機,扛著就往外走。謝氏看了看嶽秋平的背影,心裡想著:要是大柱在就好了,這分了家,以後就自己過日子了,也許還能吃上幾頓飽飯。可惜,他卻已經魂歸西天了。真是一個福薄的人啊!在她的記憶裡,自己的丈夫就沒有吃過一頓飽飯。自從她嫁到陳家來,陳李氏就老是剋扣她的吃食。陳大柱就把自己碗裡的飯菜分給她一半,自己只吃一半就說飽了。這十幾年來,陳大柱對謝氏非常好。他們兩個人是真的,相親相愛的過了十幾年。可惜啊!謝氏一想起自己的丈夫,心裡就難過得要死,要不是女兒的年紀還小,沒有能力照顧好自己。在她聽到丈夫去世的噩耗時,就已經隨他而去了。現在,她唯一支撐她活下去的理由,就是要把女兒好好養大。看著她成親生子。想到這裡,把地上的兩個布包袱拎在手裡。拉著女兒,就走出了這個讓她快樂過十一年,也讓她痛苦過十一年的“家”。 搬家的路上(一)謝氏拉著李欣然,跟在理正嶽秋平的後面走著。李欣然邊走邊看,這岳家莊看起來不大,也就五十多戶人家。地勢也還算平坦,方圓五里都是平地。五里以外周圍都是些不高的小山包。山包上面還長著一些樹木,距離遠也看不清是些什麼樹。順著進村的蜿蜒小路兩邊都是空田。現在,田裡的稻子已經收割完了。只剩下了,那些被水侵泡得發黑的谷樁子。在離村子大概一里地的地方,還有一條嘩嘩流淌的小河。看著這沒有一點綠意荒涼的田野,李欣然心裡感到一陣淒涼。這一分家,她和謝氏兩個人倒是自由了,也不會再捱打捱罵了。可是,眼看著那掛在天上的太陽,就要落到地平線了。自己和謝氏,今晚的飯食卻還沒有著落。要是自己這具身體沒有受傷的話。還可以去那,聽著流水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