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少監覺得你一家種了還不夠,想多拉扯幾家?”
“學監言重了,既然有這個便利條件,多種幾戶也無妨。雖說不是推廣,可終究能多打些糧食。”
“是啊,你我,農學上所有人都有這便利條件,多幾斤糧食是好可,可老是從農學裡……”劉仁軌捋了把長鬚,“這個不大好吧?”
“呵呵,按斤付帳的,又沒說佔公家便宜,”劉仁軌一般出現這種口氣就表示應允了,“行,好”之類的肯定語氣從他嘴裡就變成“不大好吧?”,表示他不支援,但只要不是白拿他也不會反對。“哦,對了,您等等。”出門將早起拿來一匹印染好的棉布抗了進來橫到劉仁軌面前。“學監過目。”
劉仁軌把了把分量,扯開布頭搓揉一陣,讚道:“比少監去年拿的布樣還要結實,看來這織造技藝又有了長足的長進。”
“您誤會了,”我擺擺手,“不是讓您看質量,依學監估算,這匹布料大約定到什麼價位您才肯買回去?”
“少監何出此言?”劉仁輕馬臉拉下來。“有話便說,不必如此!”
“呵呵,”早就料到這個情形,笑著搖搖頭,“您又誤會了,在下只是考察下不同身份的人對棉布價錢的估算。朝廷極力推廣棉花種植,就是希望有朝一日我大唐人人能穿戴得起。作為其中倡導者之一,在下有必要了解棉布在不同身份人心目中的價值。”
“哦,是我誤會了。”劉仁軌表情松馳下來,端起布料沉吟一陣,抬頭道:“我公務繁忙,從未留心過這些事情,還真說不上來。不過若和絲綢價位相當的話,考慮到結實耐用,想必賤內會首先選擇棉布吧?”
“這就對了。其實許多人這麼說,看來絕大部分人還是考慮實用。按理也應該是這麼個價位,可如今因為種種原因,這實用的東西也變得華而不實起來。”長長嘆了口氣,一臉憂愁,“如今就這區區一匹布料的售價竟然是綢緞的十數倍,個別地方甚至數十倍!學監不必驚訝。事實的確如此。”
劉仁軌小心翼翼地將布匹放下,笑嘆道:“這麼說來,面前這匹布料要從老夫手裡出點差池,只怕一年的供奉也賠償不起啊。”
“可笑之極!”我一臉憤慨,“當初在下提議棉花種植是為了我大唐數千萬勞苦大眾,現在反倒成為無良奸商手中暴利,竟於早先願望背道而馳!”說著一把抓起棉布憤慨地擲了出去。臨了又下死勁給上面跺了幾下,偷看劉仁軌表情,看來演繹得還不夠充分,咬牙拉過腰上佩刀捅了幾下,劉仁軌看不過眼,終於給我拉住。
“少監息怒,這推廣也需時日,物以稀為貴,棉布想要短期內替代綢緞還不現實,三五年內或許能有轉機,不必大動干戈。”
“三五年啊,若是解決不了織造問題,三五十年也未必可行!”偷眼朝無辜棉布看了眼,我下刀有分寸,只朝邊緣砍,沒破壞整體。
“織造?”
“對,織造!在下為解決其中難點,在家裡專門開了所織造作坊,無奈啊,憑藉我一人之力……”
“少監這份心思是好的,這新興事物,若不得百十年的積累,僅憑一腔熱血……”劉仁軌四平八穩地搖搖頭,“衣、食、住、行,這衣能排了首位,其重要可見一斑,不是一人之力就能勝任。”
“集思廣益。”趁這功夫趕緊把話說開了,免得下次再浪費一卷布料,“在下本不是功利之人,能出任這少監也只一心為民著想。不說這農學開辦初衷,單從棉花種植上我農學能與工部聯手,為早日實現我大唐發眾溫飽問題,我農學也責無旁貸。借了這個機會,能為民眾做幾件實事也不枉此生。”
“溫飽?這麼說來,織造之術也是農學範疇?”劉仁軌表情鐵打的一樣,裡外看不出他想法,口頭上也不冷不熱,弄得我有點後繼無力。
“無論為公為私,這話的確有一番道理。其實老夫對此並無偏見,即便不戳砍布匹……”劉仁軌指了指腳下的棉布,“容老夫三思,或者可行。”
就知道老鬼這麼說,習慣了,從容抱了布卷出來,連不好意思都免了。憑老劉的智商,真用什麼大義凜然去感動,可能性為零;可該走的場面還得走,至少你演得逼真點,讓他能聽懂其中道理或許可行,固執而不死板的傢伙,確實很難對付。
兩天後,老劉就親自清查農學的帳務,雖然依舊板個臉彷彿抓貪汙要犯般的認真,並指出其中幾個超支專案必須重新規劃,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行為。徹查帳務後,根據剩餘可用資金的限制。讓我擬定一份開織造學科的草案,前後三份連續的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