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陰無傷如此問到,梁祖樓忽然縮了脖頸,察言觀色下,小心開口。
“前輩……是有親人在場?”
“我問你答,哪來的問東說西!”
陰無傷神色不愉,抬手彈出一記黑雷,竄入梁祖樓身上,電得其倒地抽搐,直到對方口吐白沫,忙說不敢才將黑雷收回。
撿回小命的梁祖樓身體顫抖,樣子惴惴不安,可在內心深處,卻暗暗鬆了口氣。
看來那日煉劫山下,並無這位前輩的親戚朋友,我還有活下去的機會。
念及此處,梁祖樓唯恐再怠慢這位脾氣暴躁的修士,腦中迅速組織措辭。
“那日我和李彥君忽然接到宗門派下的任務,領著宗內弟子前往煉劫山,我想前輩是在懷疑我們這次行動存在陰謀秘事,晚輩雖是參與之人,但對其中的隱秘知之不多。”
說道此處,見陰無傷殺氣凝實,如利劍抵喉,梁祖樓忙道:“晚輩肚裡資訊不全,不敢欺瞞前輩,但願意將那日的所見之事如實道來,前輩可樂意聽?”
陰無傷沒有說話,只是點頭示意,梁祖樓頓時面露喜色,平鋪直述道:“那日我和李彥君接到任務,便去了煉劫山,當時想的,也和大多數人一樣,覺得宗門判斷煉劫山法陣鬆動,叫出我等護送宗內弟子前往山內奪取傳承。
我們到時,煉劫山前已經到來許多元嬰境修士,皆是來自附近三個王朝的勢力。中間試煉過程倒和以往沒多大區別,我們也照宗主命令,在原地等候,遠離其他宗門勢力。”
“但就如外界傳言所說,就在試煉末尾結束之際,煉劫山上萬年不變的法陣,在那一刻,突然出現鬆動。所有人見後都起了搶奪之心,我和李彥君也無法壓制這份誘惑,但好在宗主事先下了命令,出現任何情況,都不允許離開初到的地方……”
“廢話太多。”陰無傷忽然冷哼一聲,打斷梁祖樓接下的話。
他哪看不出這梁祖樓慢聲細語,是在拖延時間,但他已經禁錮對方所有靈覺竅門,任對方怎樣折騰,都翻不出半點浪花。
他當時就在現場,只是後來聽小金的意見,先行離去。梁祖樓所講的內容,他還沒忘。
“說後面的。”
“是,晚輩這就說。”梁祖樓不敢質問,忙點頭道:“後來也如外界所傳的一般,煉劫山開啟,一道沖天劍氣,忽然破山而出!”
講到這裡,即使陰無傷就在一旁,梁祖樓也不自覺嚥下口唾沫。
可見當時的劍氣,的的確確給了他極大的震撼。
“劍氣長若江河,威力難以估測,單是透露的無盡鋒芒,便將所有修士斬成血霧,元嬰境修士也不例外。晚輩等人之所以存活,則在此前,通知了跟在邪景公子後面的宗主,才僥倖下撿回一條小命。”
“然後呢?”陰無傷蹙眉問道。
“沒有了然後,我與李彥君等人回宗便領了賞賜,宗主並未做些什麼,擋下劍氣後便攜我等回宗。至於其中是否有什麼隱秘陰謀,晚輩實在不知,即使有,宗主也不會告知我等。”
梁祖樓小心拱手道。
他語氣十分誠懇,姿態也不作偽,因為他知道,自己此刻修為靈識皆被封印,完全失去了反抗之力。
與其一門心思想著翻盤或逃出,還不如真心相告,博取對方好感,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梁祖樓心態可謂轉變極快,被擊敗後雖說很受打擊,可凡事分情況,他念頭通達,還有一顆會變通的心。
“如果僥倖不死,今後需更加謹慎才是。”他暗暗思忖道。
他的想法是正確的,陰無傷見他不似作偽,所說的話也都對得上,一時失了馬上了結對方的想法。
陰無傷乾枯地手指輕撫鬍鬚,思忖間,思緒漸漸發散出去。
其實外界所言的,結合起來都勉強合理,只不過流言中,為邪靈宗開脫避罪的意圖十分明顯。
陰無傷有猜測,認為是邪靈宗為了培養死靈花,將當時的所有修士全部殺害。
只是問題在於,滅殺其他修士的是出自煉劫山裡的恐怖劍氣,邪靈宗宗主還因此劍氣受傷不輕。
他當時收到小金的傳話,先離開是不假,但後來爆發的鋒芒劍意,他隔著數百里都能感受得到,那股驚心動魄的絕世威能,以他元嬰巔峰的修為,也在瞬間失去了反抗之力,絕不是邪異道一個化神境能斬出。
而且,邪異道也不用劍。
陰無傷暗忖著,忽然間,想起了小金,緊接著,便聯想到牧懷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