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所屬弟子楉冰,跪下!”
桐陽真人威嚴的聲音響徹整個大堂,即使沒有去看他,也能知道他現在定是很生氣,桐陽真人向來嚴厲,完全可以想象出他現在的表情。
楉冰很想跑近些去看看瑾的情況,但也只是在停滯了一息,便就地跪在了滿是鵝卵石的小路上,膝蓋處立刻傳來了針刺般的疼痛,直直傳到了大腿,頓時沒了力氣。
幾個崑崙弟子忙上來,要把瑾抱走,可是夏知秋也是像失了理智一樣,無論誰來都只會死死扣著瑾的手臂,怎麼也不鬆手。
楉冰從這個角度看,只能看到夏知秋的側臉,但卻看到了幾滴晶瑩的液體滴在瑾的臉上,轉溜幾下也沒滑下去,在瘦削的臉頰上盤旋。
“知秋,放手。”
桐陽真人低喝了好幾聲,夏知秋才慢慢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鬆開。
旁邊的弟子見狀,趕緊把瑾抱走,送到屋裡去治療了。
“知秋,你也跪下!”
夏知秋垂著臉,直直地跪下了,“撲通”一聲,比楉冰還要用力。
“江師侄,你是蓬萊弟子,我沒有資格讓你領罰,但我們崑崙現在要罰自己弟子了,還請你離開。”要是在平時,桐陽真人再怎麼不懂人情,說話也不會如此直接,這樣明明白白的逐客令,讓人難堪,可見是真的氣著了。
“此事晚輩也有錯,不應該逃脫責任。”
“那素榮君另有責罰,請離開,不要讓我再說第三遍!”
院門開合,把江穆稜關在了門外,他很擔心楉冰和夏知秋的狀態,剛才一路過來的時候,夏知秋已經很不對勁了,現在楉冰也這個樣子。
他真的很怕,這件事會讓他們自責一輩子。
“啪!”
毫無前兆地,從院門的縫隙裡傳來了一響鞭聲,帶著狠勁與凌厲,像是能劃破烈風,沒有半點留情,無比清晰地抽在了皮肉上,讓人聽了身體就不由得一緊,背上火辣辣地疼。
似乎是跟著那一下,十幾響鞭聲一連貫地隨之而來,勢如破竹。
抽到七八鞭的時候,那聲音開始變得沒有第一下清脆響亮,而是像打到了軟綿綿的地上一樣,只有悶聲。
練過體術的人都知道,這是抽破了皮,傷到肉了,鞭子沾上了血肉,自然沒有原先那樣響亮。
院子裡的人似乎在抽氣,但沒有一個聲音是屬於楉冰和夏知秋的,也就是實在受不了時咳了口血,其他時候,竟是比圍觀的人還要忍耐。
鞭聲漸漸停了,院裡騷動起來,要把受罰的兩人搬進屋內。
“不準叫醫修給他們治療,自己包紮,讓這傷留得久一點,才能記得久一點!禁足十天!”
江穆稜的拳頭抵著院門,他很想很想推進去看看那兩人傷成了什麼樣子,該如何應對接下來的懲罰。
一人在外,兩人受罰,三人同心。
江穆稜瞥見自己白淨袖子上的一點血跡,是之前扶著瑾的時候沾上的,已經變黑了,在整一套白衣上非常顯眼。
閉眼輕呼,江穆稜轉身而去,直衝蓬萊主殿。
楉冰想要查什麼,江穆稜非常清楚,縱使他現在一點放在其他事上的心思都沒有,他還是要強迫自己離開。
楉冰心甘情願受罰,寸步難行。
江穆稜自然不會去找崑崙的麻煩,因為他明白誰是罪魁禍首。
離開崑崙院子時,楉冰跪在鵝卵石小路上,頭也不抬地對擦肩而過的江穆稜說。
“極樂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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