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被妖邪附身,還找了不止一個人抓邪,卻從未跟我說過這些情況。
我將她推開,問道:“淑琳,你早知道自己的危機不是童子命,而是被妖邪附體,對麼?”
我無比嚴肅的盯著她,淑琳心裡有鬼,扭臉看窗外,不敢與我對視,只是滿腔內疚的小聲說道:“對不起!”
“那你為什麼要騙我呢?是你覺得這件事很危險,怕我和前幾個驅邪師傅一樣,不敢全力救你?”
她輕輕點頭。
我有些難過,說道:“你怎麼能這樣想?咱倆相處了三個月,你還不清楚我的性格麼,你是我女朋友,不管多危險,我都會拼命救你的...行啦,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但你以後要對我坦誠一點,否則咱倆相處時...”
不等我說完,淑琳眼中泛起淚花,她哭腔對我說:“對不起吳鬼,我們不能在一起,我根本沒和男朋友分手,就是聽說戴桃姐新認識個很厲害的法師,我想讓你們救我,故意找藉口接近你們,對不起,我不該騙你,我也沒想到會搞成這個地步,如果早知道你們是這麼好的人,我一定會跟你們說實話的...”
淑琳趴在車裡,嚎啕大哭。
我恍若雷擊,整個人都懵住了。
原來她跟我談戀愛,就是為了讓我豁出命救她?!
以前總覺得她對我不冷不熱,好像不喜歡我,可我又覺得應該有那麼一點點喜歡,否則我一窮二白,她憑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呢?
我是真沒想到,原來...原來我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利用價值的。
心裡不是滋味,我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自己太傻,而淑琳哭的撕心裂肺,我就在旁邊發呆,直到她流完眼淚,坐起來抹了抹臉,也不看我,自顧自的說:“吳鬼我對不起你,但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他等了我三年,我不能對不起他,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嫁給你。”
說完,她拉開車門向樓道跑去。
我趕忙下車,喊一聲:“淑琳。”
她站定,問我:“還有什麼話要說麼?”
她心意已決,都沒有回頭看我一眼,我苦笑兩聲,說道:“也沒啥話,就是祝你幸福!”
“謝謝,你是個好人。”淑琳轉過身,居然朝我鞠了一躬,隨後跑進樓道。
她的身影在我眼前消失後,我點根菸,靠著車門狠嘬兩口,其實剛剛她跑下車,我心裡是有些不服氣,將她喊住就是想告訴她,纏著她的妖邪並沒有徹底解決,只是暫時被常四爺趕走,這個時候卸磨殺驢,是不是早了點?
可她停步後,我又覺得囉嗦太多沒什麼意思,即便讓她再次陷入恐慌,又能怎樣?
萬一她求我救命,繼續幫她,我有點不甘心,可置之不理,又有些不忍心。
而她不給我個主意,我心裡很痛苦,別人都是兔死狗烹,她是兔子還沒死,就架鍋準備烹狗,她讓狗怎麼想?
狗想了一陣,還是開車去馮欄家,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將車還給他,說好第二天的行程,回家自我療傷。
翌日清早,馮欄接上我,一路倒班開車,直奔承德。
前面說了成精的畜生透過拿法活人來給自己招弟子,這裡面有一套出馬仙組織的內部流程,叫做認師,畜生拿法活人之後,可能是小動物們天生的自卑心作祟,並不會主動要求活人當自己的弟子,而是先翻天覆地的折騰一頓,讓這人的親朋好友意識到這人被拿法,從而擺香案祈求大仙饒命,並表示自己家願意供奉它,至於是修仙家樓還是接差事,就看後續的溝通了。
而出馬仙發展的如今的地步,早就在全國各地劃分了地盤,比如晉原鎮方圓百里都歸常四爺管,外地或者本地突然開竅的仙家,在鎮上招到弟馬後,都要領弟馬到李香頭家認師,仙家給常四爺當弟子,弟馬給李香頭當弟子,家裡立了堂口,神壇上要有常四爺的牌位,逢年過節還要孝敬財物。
再一種情況就是家裡有人被拿法,直接領病人找李香頭解決,等常四爺借位附體,先點出作祟的仙家是哪家門派,多高的道行,又從何處而來,點出這些就說明常四爺的道行高,作祟的仙家便不敢放肆,老實交代自己的目的,剩下的由常四爺跟病人家溝通。
總而言之,四大門有自己的一套規矩,當初纏著劉老太的黃皮子,從河北到山西后,先拜了常四爺的碼頭,領了類似於暫住證的東西,才能在十里鋪村停留,而它一家被劉老太燒死,它要報仇也是天經地義,常四爺不好阻止,畢竟人家背後還有一混堂的妖魔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