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心裡永遠落下個傷疤,那就是我的罪過了。唉,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以昭萱的家世身份來講,當年本可以立為皇后,昭萱的祖母是太祖的四公主,她與咱們皇室的關係可以說是最為親密。可是我忌憚四大輔臣的權勢,心想著若是皇后真給了這遏府格格,那四大輔臣的氣焰不是更加囂張,難以控制,難免會有謀反、壓制皇上的念頭,如今這鰲拜不就是個例子嗎?我這才選了個年紀相當,對皇室耿耿忠心的赫舍裡家。那昭惠通情達理,知書識字,對皇上也是體貼愛護有加,我才放下心來。唉……”太皇太后長嘆一口氣,接著說道:“格格,你即刻去掌儀司,傳我口諭,就說掌儀司這陣子天氣悶熱潮溼,書籍多有蟲蛀,為不影響此次秀選,著掌儀司將今年參選的所有秀女的名字重抄一遍,不許有任何洩漏和貽誤。”蘇墨兒聞言,臉上綻現出明媚的笑容說道:“多謝太皇太后恩典。”
這道命令無疑是打圓場,重補後的名冊上,既不會有太皇太后的批示,也不會出現皇上的即興之作,對於太皇太后和皇上兩方面都是一個很好的臺階,不至於在秀選時造成不必要的尷尬,單這點來說,不能不說太皇太后的設想周到。
第三十五章 告別
眼看著蘇墨兒拿著名冊走出屋,太皇太后喊道:“來人,請和碩達爾漢親王進來。”
不一會,和塔在宮女的引領下,再次走進太皇太后的屋裡。和塔見太皇太后命屋裡所有宮女退出,不由心中有些陰鬱,不明白此舉為何。
就聽太皇太后說道:“乖侄兒,姑姑聽聞你身邊不缺女人,為何這次偏要這個昭萱呢?”
“這……不知道姑姑是從何處聽來的這些言語,”和塔心裡一緊,剛才明明聽她已經答應了此事,此時突然問出這話,只怕大有問題,接道:“侄兒身邊的確有些女人,只是她們都不得侄兒的喜愛,她們只知風月,不懂詩書,更加不通筆墨,侄兒雖常將這些人帶在身邊,真正喜歡的卻沒幾個。姑姑也是咱蒙古人,自然知道這蒙古女人裡能讀書識字的不多,那昭萱不但讀書識字,而且善解人意,心存善良,侄兒見她在隆福寺前,挺身而出,只為救一素不相識的落水小孩子,心生愛慕。還請姑姑做主,成全侄兒。”
此話剛說完,就聽太皇太后長嘆道:“乖侄兒,你要是早一個月來提這事,姑姑我都能答應你,可是現在,姑姑我是萬不能答應你此事。”聽到這話,和塔圓睜雙目看向自己的姑母,才大不一會,怎地姑母就對此事有了這麼大的反對?就聽太皇太后說道:“和塔侄兒,這未出閣的其他家裡的格格,姑姑都能給你做主,唯獨這昭萱,姑姑卻不能乘你心意。姑姑我知道那昭萱甚得人喜愛,你雖然喜歡她,姑姑卻要你放下對她的這一番情意。咱們蒙古人跟這滿人之間的關係,就好比是人的牙齒和嘴唇。唇亡齒寒,講的就是這個道理。想當年我們科爾沁九部征討太祖皇帝,卻被太祖擊敗,祖父也被他擒拿。不但沒有加害還被賜錦衣戰馬放回,打那以後又是結盟又是通婚,對咱們科爾沁部恩寵有加,使得咱們科爾沁部在蒙古各部落中威望極高,咱們科爾沁人怎是那不報恩之人,這浩蕩皇恩咱們怎能不報?就拿咱們宰桑家來說,哪個不是被封王受爵,咱們不能受人恩典反過來卻去搶人家東西。姑姑知道你喜歡這昭萱,可是皇上也喜歡他,姑姑不能為了咱們宰桑家的益己之利,而放下這大清江山不顧。皇上比你小的多,你該多幫助他才是,為了一個昭萱,如果鬧得清室與咱們科爾沁部不睦,這值得嗎?你年紀不小了,這感情方面是過來人,那皇上還小,這一腳踩進去不知道個深淺,你該成全咱們的小皇帝那才是為咱們科爾沁部著想。侄兒,你說姑姑說的對嗎?”太皇太后說完這一席話,眼裡已隱約可見淚光盪漾。
和塔起身,跪倒在地上,哭道:“姑姑,侄兒知錯了。侄兒不會再去想那昭萱。”說完,伏倒在地哭了起來。太皇太后一席話說得和塔心服口服,自己是蒙古親王,這次卻為個女人而起爭鬥之心,經太皇太后這麼一說,自覺著給科爾沁部落丟臉,不禁痛哭失聲。
太皇太后起身將和塔扶起,又是一陣安慰,眼見到了中午,便留下和塔在慈寧宮一起用膳。
肚子裡全是氣,嗓子裡全是煙的小萱,與她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結束早上對護軍的訓練後,坐上馬車前往酒樓準備海吃一通。
一路上,曹寅都是目瞪口呆狀,時不時地看著小萱傻樂,容若見狀,用胳膊捅捅曹寅說道:“我說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曹寅答道,又說:“真厲害呀,看不出小萱還有這一手哎,這要是慶典上一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