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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一個多星期了,一開始我們沒在意,後來她說做不動工了,就在家休息,我用手摸她的額頭,發現很燙,沒量過體溫。”

“吃過藥嗎?”

殷守信木訥地搖頭:“只是吃飯喝水,後來飯也吃不下了。”

陳池掩下難受,一五一十地轉述給醫生。

“醫生,我老婆什麼病?”殷守信立在病床邊,表情惶恐而又期待,既怕聽到什麼了不得的大病,他承受不起,又像只要醫生給了一個明確的答覆,他妻子的康復就指日可待。

“我們正在查。”

這答案顯然讓殷守信意外失望,但很快他強打精神點了點頭,等待的過程雖然痛苦,但總還能讓人稍稍緩口氣,可以繼續抱持一絲樂觀的念想。

陳池默默地瞅著這個中年男人,在醫院門口問道:“殷大哥,你明天還需要我來嗎?”

殷守信蠕動著嘴唇,眼巴巴地望著陳池,卻沒說話。

“我來,”陳池沒作多想就說道,“殷大哥,你明天還是這個時間探訪嫂子嗎?”

“謝謝你,小陳兄弟。”四十來歲的殷守信眼角竟似有些淚花,他硬眨了兩下眼睛,為難地問道,“聽說你在讀書,上課要緊嗎?”

“沒事,明天星期六。”

“哦。”殷守信看起來對時間完全沒了概念,經陳池這麼一說,才反應過來。

重症監護室不能陪護,殷守信也只能離開,據說他晚上有一份清潔工,還要趕過去。

陳池瞧見了殷守信臨走時回頭朝醫院望去,也瞧見了他很快背轉身急匆匆前行。不知為何,暖融融的天氣裡,陳池感到了無邊蒼涼。

陳池默立半晌,奔回學校上網。

他線上上沒等到許霜降,回公寓後第一件事就打電話給她。

“霜霜,我明天有事,不能過去看你。”

電話那頭,許霜降似乎停頓了片刻,才說道:“好。”

她的聲音顯得很溫順,陳池聽不出她是在失落還是覺得輕鬆。以他們如今這樣親密的關係,兩週不見,她並沒有吵著鬧著要求他一定要看她,連嬌聲嬌氣的薄責埋怨都沒有。

陳池覺得越發心疼,許霜降不敢兩人團聚,最近一定蒙著猛嚇她自個兒。

“有一個人,他老婆進了醫院,請我幫忙和醫生溝通,今天去過了,明天還要去。後天如果沒事,我再過去看你。”陳池解釋道。

“那人要緊嗎?”許霜降不由自主關心道。

“情形不是太好。”陳池不想多說這些事,他斟酌一下,轉移話題,“霜霜,有件事我想對你說。”

“嗯?”

陳池微微吸氣,說得鄭重而直白:“霜霜,你不要怕懷孕,有事我會認,我陪你。”

許霜降被他這句話砸中心頭隱憂,發懵得半天沒有說話。

“霜霜,霜霜?”陳池急道。

“聽到了。”許霜降輕聲說道。

陳池鬆了一口氣,放柔了語調問道:“那你老實告訴我,你回去有沒有吃藥?”

許霜降的臉特別紅,所幸她和陳池不是面對面說話。“沒有,回來是星期天,什麼事都做不了。星期一很忙,就……”

“這樣最好。”陳池語氣鬆快地說道,網上那些搜尋資訊裡,都說事後藥對身體總有些影響,他還真怕許霜降沒搞清楚就吃了,他安慰道,“我們順其自然,看情況再商量。霜霜,無論哪種情況都別怕,你有我呢。”

許霜降結束通話電話,窗外已經半黃昏,室內沒有點燈,跟著黯淡下來。她坐在床沿,怔怔地望向窗外。暮色裹著春天裡的薰風從半開的窗戶湧進來,把她靜默的身影模糊成和桌椅櫃子這些陳設物件無甚差別。

她從來不曾懷疑過陳池會賴掉責任。也許以後,她和陳池會因為各種原因相處不下去,但陳池絕不會在這時抽身而退不管她。

真如果不幸中招的話,她無人可找,肯定會找上陳池商量對策。

可是大部分的後續影響得她自己扛,陳池即使想要分擔,也是沒法對半分擔的。

自她回來後,先頭幾天焦慮不安,每天都在懊悔自己沒特別積極地打聽買藥的事。後來已成定局,她發現乾著急沒用,索性兩耳不聞窗外事,專心寫論文。

最近隨著水落石出見分曉的日子越來越近,她又開始急上了,而且一天比一天急,最要命的是,她得說服自己壓抑下那股焦躁情緒,因為有時候情緒起伏太大,有可能影響正常的生理週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