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關到屋外,臉上神色才稍有好轉。
這個包正,每次說他那些靠不住的大道理時,總喜歡貼著他說,美其名曰增進彼此感情加深瞭解。公孫澤抗議數次皆無效,動起手來兩人又不相上下,彼此皆佔不了便宜,久而久之公孫澤也就默許了他這一行徑。只不過,偶爾給他幾肘子讓包正明白他亦佔不了上風,公孫澤倒是極樂意去做。
包正無奈的站在門外,轉身朝自己屋內走去,三分鐘後兩人收拾妥當準備出門。
薇薇安昨夜和報社的同事去市區採訪,直鬧到深更半夜才回來,此時正睡眼朦朧的打著哈欠,看到他們道:“包大哥,早。哥,早。”
包正將咖啡色風衣拋給公孫澤,這才朝她道:“薇薇安,早。我媽還在睡,早飯得你自己解決了。”
薇薇安僵硬地點頭,忽的清醒過來道:“包大哥,你們這是要去哪?”
公孫澤穿上風衣,整了下領巾,蹙眉道:“你別跟著攙和。”
命案情況不明,一切情況皆不宜對外公佈,特別是媒體。
薇薇安聞言一震,知曉有情況,蹭蹭地跑到包正眼前一把抓住他道:“包大哥,你給我透個底,明日的頭條就是我的了。”
包正乾巴巴地為難笑了兩聲,公孫澤猛一低咳,大聲道:“包正!”
一把掙脫薇薇安,包正訕笑道:“無可奉告,想知道問你哥。”
薇薇安無奈的跺腳,包正推開門一徑喊道:“探長哥……探長哥……等我一起。”
公孫澤濃眉挑地老高,扭頭瞪他一眼。
兩人一出龍圖公寓,寒風撲出而襲,冷的他們不由一顫。包正斂起不正經的神色,嚴肅道:“得儘快趕到案發現場。”
公孫澤拽了下黑色皮手套,擰眉堅決道:“坐好了。”
包正獨自坐在後排,看他神色凝重的一路風馳電掣的加速急開。兩人只睡了幾個小時,包正見他不要命地開法,不由提醒道:“我說探長哥,我還是要命的。”
他的身子在車廂內不停晃動,時不時撞上車頂,疼的不住齜牙咧嘴倒吸幾口涼氣,這句話說得斷斷續續聽起來倒是有氣無力。
包正暗自慶幸因昨夜一場狂歡,今早路上行人稀少,這才讓公孫澤暢通無阻地到了案發現場。
公孫澤一路屏息凝神,一到目的地便快速下車穿過人群直奔現場,包正慢悠悠下車背手掃視四周。
陰冷的早間,不停張望好奇的人群,不時低鳴示警的警車,忙著驅散人群遠離警戒線的警員,這本應是德城最簡單的一日,卻因一樁命案變得不同尋常起來。
包正雙手插進西裝口袋,慢慢踱步走進洋樓。
屋內一片狼藉,高檔的波斯地毯上沾滿血跡,兩位被害人早已沒了氣息。一名少婦仰面倒在臥室的過道間,不遠處一名女孩側躺在客廳的地板上,兩人額頭及胸腔處滿是乾涸的鮮血,被重物襲擊的地方血肉模糊,現場觸目驚心令人作嘔,兇手聰明的沒在現場留下腳印。
兇手作案手法極其殘酷,牆壁上、床上、沙發上到處都是血跡。目前尚且不知這些血跡中有無兇手殘留的痕跡。
“這裡……”包正一踏進去便被屋內濃烈的血腥味刺激到,一聲驚呼方出,公孫澤指了指他嚴肅道:“小心你的腳下!”
包正做了個保證的動作,繃緊身體謹慎避開飆上血跡的地方,挪到公孫澤身邊,朝站在他身邊不停哆嗦的年輕人道:“你就是報案人,說說情況。”
年輕人眼睛通紅一臉悲憤,抽泣著道:“我叫張宏,死的人是我的姐姐和侄女。昨天下午三點多姐夫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他出差到了沛城,預計兩天後才能回來,讓我幫忙照看兩人。昨晚打電話過來一直沒人接聽,忽然想到姐姐曾說聖誕夜陳婷的學校會組織一場篝火晚會,猜測她們怕是參加晚會還沒回來便掛了電話。今早再打電話,仍是無人接聽。我心下不安便來看看,敲門也沒人開門,我一著急就撞了門。結果……結果……一進來便看到……”
說到這,瞄了眼屋內慘狀,終是哽咽幾聲。
包正安撫的輕拍他幾下,“節哀。”
張宏抹了把眼淚,身體打顫咬牙道:“警官,你們一定要找到兇手。我姐姐和侄女……她們死的太慘了。陳婷那丫頭才剛上中學,就……”
包正銳利的眼睛眯起,專注打量四周,不肯放過一絲一毫的線索,忽然他朝一旁啜泣的張宏道:“你侄女上的是什麼學校?”
張宏一愣,止住哭道:“德城私立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