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懿慈,這個給你吃。」小男生立即拿著心愛的手工餅乾,向心儀的小女生示好。「很好吃噢。」
那小女孩微怔,楞楞的接下,小臉閃過一抹光彩,但聽見高跟鞋輕叩地面的聲音時,表情又回覆漠然。
「懿懿,回家嘍。」打扮時尚都會的女郎,踩著急促的腳步走來。
人到的同時,小女生也將剛剛接下的手工餅乾胡亂塞還給小男生,冷漠的說:「不要。」而後走向那名都會女郎,沒有高興的撲上去,只是保持著距離輕聲喊人。「小姑姑。」
「靜姨……」清兒被拒絕,露出受傷的表情。
「抱歉。」那一幕,單天恩也看見了,但是她卻不知該如何解釋侄女的行為。
「想跟妹妹做朋友嗎?她不理你沒關係啊,清兒一直跟妹妹釋出善意,有一天她會看見你的誠意,下回我們再一起做好吃的蛋糕送給妹妹,好不好?」衛靜蹲來,安慰自尊受創的小男生。
這看起來沒什麼,聽起來也只是溫柔的安慰,但精明的單天恩察覺了,她透過這樣的方式,教會小孩面對挫折時不要氣餒,要有捲上重來的志氣。
而小男生也沒有哭,受傷的情緒立即消散,認真的點頭說好。
單天恩記得,這個小男生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正確來說,小男生跟懿慈一樣,是個問題兒童,就讀過很多間幼兒園,全都待了幾天就被退學,因為男孩是被寵壞的土霸王,總是因毆打同學被退學,而懿慈則是嚴重的適應不良,學習進度遲緩,影響其他小朋友的進度,因而被退學。
不知換了多少所幼稚園,這兩個問題兒童又遇上了,只不過短短一年,小男生變得體貼懂事,據說和他的新保母有關。而懿慈卻依舊學習遲緩,明明五歲了,會使用的字彙卻少得可憐。
「你好,我姓單,單天恩。」單天恩雙眼進出亮彩,像是發現了獵物般盯著眼前人,禮貌性地遞出名片時,一邊探聽對方的來歷。「請問貴姓?」
「衛靜,您好。」當時,衛靜不疑有他,以為那只是家長之間的交流。
沒想到她錯了——
從那時起,單天恩就像甩不掉的牛皮糖,不斷不斷的纏著她,開高薪挖角,不斷不斷的遊說她跳槽,她都沒有答應。
結果三個月後,單天恩竟然綁架她——
「為了懿懿,我只好不擇手段,這是外交官夫人親手寫的信,給你的。」單天恩漾開一抹笑,拿出一封信遞給她。
衛靜將信件拆閱,開啟一看,果然是外交官夫人婉轉的解釋,說明將她「讓出」的理由。
因為單家有更需要她的人——這什麼跟什麼?
「憑單家的財力,要更有經驗和優秀的保母,我想不難找。」衛靜將信件摺好收納。她見過那名外交官夫人,看似優雅親切,其實很難纏,能夠讓對方放手,單天恩應該下了一番工夫。
「優秀的保母不難找,但適合的卻很難過上,衛小姐——我知道你向來只籤一年半的約,但能不能破例,為懿慈多待半年?」
「我並沒有答應你。」她的話有這麼難懂嗎?她不喜歡被強迫。
單天恩眉頭微攏,該怎麼辦呢?該怎麼說服衛靜成為懿慈的保母?
她腦中閃過這位年輕保母的資料,今年二十六歲,從二十歲起便開始做保母工作,非常非常喜歡小孩才會走這一行,甫入行時有強而有力的擔保,否則一個二十歲的女孩,怎可能會有人放心把孩子給她帶?她還專門帶達官貴人的子女呢!
「好吧,事實上,除了我自己,我不相信別人能好好照顧懿慈,如果情況允許,我希望我能親自照顧她。」卸下女強人的面具,單天恩流露出軟弱的一面。
「可惜,我被允許為懿懿做的,就是幫她找個保母,所以衛小姐,能不能幫幫我?」
她的哀兵政策,引起了衛靜的惻隱之心。
「小朋友的母親呢?」一個女強人露出這種表情,衛靜心軟了,同時也狐疑,怎麼會是姑姑代為找保母?
唉,怎麼一問臼到地雷問題呢?單天恩臉沉了下來。
「衛小姐,無論你願不願意接受這份工作,懿懿的母親都是禁忌話題,請你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起。既然都上車了,來看看環境再考慮要不要接受這份工作,如何?」
「看過後,我還能拒絕嗎?單小姐,你真是強人所難。」根據她這幾個月的舉動來判斷,她壓根不認為事情會有這麼簡單。
車子平穩的行駛,經過紫禁城,天空灰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