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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房間裡面忽然閃出了一點暗紅色光芒。

那點暗紅色光芒明暗不定,在窗戶玻璃上閃著詭異的光影。我心中大奇,走到近處隔著門縫細看。房間裡哪裡還是看門老頭?只見暗紅色光芒和淡淡月光的交相映照下,一個年輕人正面對著一朵黃花露出微笑,正是我上次看到的那個年輕人。

難道晚上客棧的看門人換成了看門老頭的孫子?兩人的臉面雖然老幼各別,但五官面目卻甚為相似。我正在沉吟,卻聽得房間裡那年輕人輕笑一聲,在月光下轉過頭來,那張年輕的臉慢慢變化,皺紋漸漸增生,竟是那看門老頭模樣。

正文第四十一章道妖(上)

那老者慢慢回頭,再面對那朵黃花時,皺紋漸漸消失,又轉成年輕人模樣,正是我上次見到的那個年輕人。

我看得毛骨悚然。以前有幸學習天書秘籍,自認為已經得窺門徑,早晚可證大道,到後來才知自身資質有限,沒有明師指點,總是一番盲修瞎練,但對這天書秘術卻是景仰萬分,沒有一點懷疑。只是今晚之事太過詭異,難道世界上當真有妖魔鬼怪?

天書只言萬物有靈,並不記載亂力鬼神。直言鬼神之論,皆為荒誕,眩惑晚學,以厲色希聲掩飾虛妄,實為異端邪說。不過盧生身為道士,對成仙之說倒深信不疑。仙為世間所出,是凡人所變,修煉後可以昇天,“由下而上”。他在天書中斷定”仙道可成“,並在天書中斥責說“淺識之徒,拘俗守常,鹹曰世間不見仙人,便雲天下無成仙之事,目之所見,何足道哉?詣老戴天,而無識其上,終身履地,而莫識其下,形骸已所自有也,而莫知其心志之所以然也,壽命在我也,而莫知其長短之能至焉,況乎神仙之遠理,道德之幽玄,仗其短淺之耳目,臆斷微妙之有無,豈不謬哉?”“故不見仙人,不可謂世間無仙人”。

張鐵嘴對天書最是迷信,他說我師之言豈有謬哉,依法修習,定能不老長生,甚或成就仙道,在天上人間永遠自在逍遙。我當時非常懷疑,對張鐵嘴說,這天書真能成就仙道,那盧生現在何處?盲目迷信要不得。你已捱過批鬥,猶自不思悔改,編造謊言,可見破除封建迷信思想確實任重而道遠。張鐵嘴被我幾句話嗆得直翻白眼,氣得好幾天不理我,也不讓我給他的算命攤子當託。

我和張鐵嘴修習天書多年,自然不信那鬼神之說,縱有靈異之事,也只從魂魄上找其源頭,往往屢應不爽,世間只有魂魄,離體後日久自消,哪裡有什麼鬼神?

但在我看來,這暗紅色光芒映照下的看門人已經非鬼即妖,這房間裡已不是人間氣象。只見那看門人頭顱隨這那朵黃花轉來轉去,一張臉變來變去,終於變成了那年輕人的樣子定住了。

看門人呵呵輕笑幾聲,甚是輕佻。我在隱蔽處看著他從房間裡走出,心中一動,遠遠地尾隨在他的身後。看門人此時步履矯健,哪裡還有白日裡弱不禁風的老態?

我眼見他走進客棧後院,心中更是驚悚。在房間裡看見那朵詭異黃花,我就已隱隱猜測到一些事情,這看門人一定是那個施用攝魂術的茅山道士,不知怎麼竟神不知鬼不覺的做了客棧的看門人。可憐司二爺他們費盡心急,到頭來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裳。

這朱草嘉禾據那太常婆婆說,能起到美容養顏的作用,誰知道竟有如許威力,可以讓人返老還童,如此迴圈往復,不也是一種長生不老之道。早知道有此捷徑,服食即可不老成仙,何必歷盡千辛萬苦修煉?縱有天書秘籍,又得明師指點,也是斷欲苦行,知易行難。

我正在暗自欣羨,張鐵嘴往昔之言突然自耳邊想起。茅山宗認為服草木可救虧缺,服金丹可定無窮,怎知“草木延年而已,非長生之藥”“金石有毒,倒絕陰陽”,刻意求之,行愈邪而道愈遠,仙道未成反淪為妖物,難道這看門人是一個道妖?

那看門人行至斜坡之後,忽然轉到了一座大墓前面。這面斜坡背後有一墳墓,墳上雜草叢生,我白天曾經看見過,當時以為是客棧主人家的墓園,並沒有在意。這時在慘淡月光下,只見那看門人左手結出符印,正是我熟稔的茅山符法兇鈴符。他右手揮處,那座墳頂上響起輕微的鎮魂鈴聲。

不多時。那座墳墓封土在月光下無聲無息地慢慢裂開。從墓中走出一個女人來。那女人笑嘻嘻地。滿臉笑容。月光下看得清楚。正是失蹤兩天地文小姐。難道她已被看門人制成行屍?只是今夜地月下情景更加詭異。那文小姐行動如常。並非一般行屍走肉。只見她笑靨如花。用手攙過看門人。竟似一個家庭主婦迎接遠歸地男主人一般。流目傳情。舉止輕佻。眼見這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