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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不,不,我開車呢。”我連忙擺手。

“第一次來這兒吧?”她優雅地吸了一口煙,然後主人般地問我。

“是啊。”我回答道。這裡的環境,她的打扮和做派,不禁讓我想起了“百變天后”,“大姐大”之類的事情。

“你帶身份證了嗎?”她這時又問。

我一愣,心想,丁力沒跟我說要查身份證啊,他的諮詢者都這麼小心嗎?不過我還是說,“有”,然後從錢包中抽出身份證遞給她。

她拿過去,在燈下仔細看了一會兒才把身份證交回給我,然後又問我,“你是幹什麼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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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築設計。”我說。

“喜歡女人是吧?”她說著,嘴角似笑非笑地翹起來。

我又是一愣,臉下意識地有點紅,想不到她說話這麼直接,於是我有點尷尬地回答到,“當然,我很正常,是異性戀。”

她正要答話,手機忽然刺耳地響了起來。她接了電話,聽了一會兒,就拍了一下桌子罵道,“白痴啊,還不趕緊走,先別回學校。”然後她站起來,示意性地指了指電話,就走向了酒吧外面。

桌畔只剩下我和對面那瓶孤零零的“小二”,我百無聊賴地等著,足足等了二十分鐘她才返回來。她手上的香菸沒了,她對我說,“抱歉,先生,我有事得先走一步。您告訴我您喜歡什麼樣的,文靜的、狂野的,文科的,還是理科的,我手上什麼人都有,而且保證都是大學生,不信的話每回您可以查她們的學生證。”

我就是再豬頭,這回也聽出不對來了。我靠,到底是在搞什麼,於是我小心翼翼地問,“你,你是喻青青吧?”。

“是啊。”她說。

“那你認識丁力大夫嗎?”我問。

“我不認識啊。”她詫異地說。

那天晚上,我是狼狽地竄出酒吧的。雖然我也喜歡女人,也喜歡現在的女大學生,可是當時的心態實在是滿擰。我本來是抱著治病救人的態度去的,可弄半天被人當成色中餓鬼了。逃出酒吧時,由於有點匆忙,我還在門口絆了一下,後面傳來服務小姐嗤嗤的笑聲。我開啟車門,發動了車,一個轉彎迅速開了出去。開了好半天,直到上了高速,我才暗暗嘆了一口氣。靠,這他媽叫什麼事兒,亂搞什麼呢?我開啟車窗,把那張寫著地址和喻青青電話的紙條,團成一團一下扔進黑暗之中。

丁力果然在不久之後就去了澳大利亞。因此業餘心理診所處於半停業狀態,不過一些重要的長期客人丁力已經打了招呼,他們都表示理解。我供職的事務所目前沒有什麼活兒,上班不上班皆可,所以我每天總是在起床與不起床之間做著艱難的抉擇。有時起得猛了,我就去事務所打個照面,下午的時候溜出來,到“咖啡共和”去泡著,點一杯“墨西哥的日落時分”消磨時間。有時晚上去找老刁,共進晚餐之後,先研究他每次都會更改的出行計劃,提出一些不著邊際的建議,然後找出老刁的那本舊歌本,彈著吉他共展歌喉,一起為民間音樂事業做出微薄貢獻直至深夜。

可有時我什麼也不想幹,就是靠在床上抽著煙盯著窗外無盡的曠野,從天明到日落,恍惚之間還似乎看到米蘭晃動著的優雅的身影。

還好,在百無聊賴之際,我在“咖啡共和”發現了一個合同。那個合同寫得很簡單:覓有意幫忙者,尋找一枚丟失的金幣,本人將竭盡全力提供丟失前細節。找到者謝儀若干,找不到者謝儀若干。

努力忘記的日落時分(4)

顯然這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誰知道那塊金幣丟在哪兒?它到底還在不在?不過,這個任務對我倒具有特殊的實在性,它至少是我目前枯乾的生活中一種無源之水。因為我需要擺脫現在的這種不良迴圈:孤寂,回憶,更孤寂,更加回憶。乾點無聊的事總比什麼都不幹好,於是我毅然接下了這份合同,雙方在e—mail上交流了幾回,最終決定在“咖啡共和”見面。

見面那天,我特意地打扮得整齊一些,還打了一條領帶。人要衣妝,佛要金妝,這個道理我懂,衣服穿得正式些在談判中容易取得信任。下午三點,咖啡館裡人並不多,我坐在三樓一個靠窗的位子。很準時,兩點五十八分,一陣高跟鞋的聲音敲動著木質樓梯漸驅漸近,我抬起頭看見,我未來的僱主上來了。她是一個短髮的女孩,穿著白襯衣,藍色的牛仔裙,揹著大大的書包,腳下一雙皮拖。她徑直走過來,走到我面前,我們剛要打招呼,卻一下子愣住了,對視了好一會兒,我才說,“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