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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打擊報復罷了。”

“這位兄臺忘了,蘭家可是鹽商,得罪了知府大人,明年的鹽引可就拿不到了!怎麼會沒有報復?”

“兄臺說的什麼話,只這強行求親一事就看出蘭家人品低劣,知府大人沒吊銷他們家今年的鹽引,已經是寬宏大量了,難道還要以德報怨不成。這樣的人品,就是販鹽也定以次充好!”

“唉,你不懂,官場上的事情啊……”

話題很快就歪樓到了官場政治,酒樓裡的客人半遮半掩、欲語還休的說著政治話題,臺上說書人多次提醒都不理會。男人聚在一起最容易經常討論的話題不是女兒而是政治,事業對男人們而言,才是春/藥。

杭州城裡大言論大多被控制在一個範圍內,齊太太則抱著柳娘直哭:“都怪那家子喪天良的小人,連累我兒的名字被那些販夫走卒翻弄,我可憐的兒啊!”

正經大家閨秀,一生之中除了父母兄弟丈夫之外的至親之人,無人知曉她的姓名,這才是“貞潔恭順”呢!齊太太為自己女兒的不幸遭遇嚎啕大哭,恨不得打殺了蘭家那群蠢貨。

“娘,女兒是要侍奉道祖的人了,名字不名字的有什麼關係,師父自會賜下道號。就當免費給女兒宣揚名聲了,女兒日後行醫,可立志當個名醫的。名醫名醫,沒有名氣,怎當名醫。”

不說這個還好,一想到女兒馬上就要出家,齊太太剛止住的眼淚又留下來了,淚溼衣襟。

不論外界如何揣測,看好還是看壞,柳娘都如期跪在了道祖塑像之前,拜過道祖、謝過引度師,面北長跪,向師父說出出家原因,經過師父同意後,再面北四拜,此為遙拜帝王。

而後,“謝先祖”“辭父母”“辭親朋好友”。齊老爺齊太太、四哥、四嫂、五哥,還有莫夫人和莫家小姐,以及柳娘診治過的幾位病人,都在一旁哭泣。

再次,皈依成服。爾後由枯葉道長,誦讀經文、戒律,告誡這新入門的弟子。最後,謝師。發下“十二願”,輕聲誦讀“學仙誦”“迴向念善”,再次謝過觀禮的親朋好友、指引的道友引度師、師父等。

等柳娘再站起來的手,她已經行道家稽首禮,口稱“貧道”了。

“孃親莫要如此傷感,女兒雖出家了,依舊是您的女兒,日後也要常常登門,娘倆再見的時日還多。孃親快收了眼淚,不然女兒心中難安。”柳娘雖穿了道袍,可還是以齊家女自居,又和爹爹請罪,叮囑四哥、五哥好好照顧爹孃。

“妹妹倒好,比哥哥先找到歸處。”五哥淚中帶笑,恭喜柳娘得償所願。

一家子又哭又笑,在道觀中歇息了半響,用了午飯才回去,自此,柳娘就正式出家了。

柳娘出家的目的是為了看診更多的病人,不為男女大妨所限制。但等到她第一個男性病人上門的時候,時間又過去了一年。

這一年柳娘正式行醫,在女眷中名聲頗高,都說比往日那些男性大夫診治得好。

蘇州李員外太太就是其中的受益者,她的月經不調、小腹墜痛就是柳娘給治好的。如今她的兒子重病,李員外一家請了多少名醫都不見效,只得死馬當成活馬醫,請柳娘過蘇州府診脈。

蘇州離杭州不算太遠,李家又派了車馬來接,關鍵是第一個男性病人十分具有紀念意義,柳娘帶著紅蓮、碧葉歡喜去了。

紅蓮、碧葉已經是第二代了,第一代的兩人比柳娘大了十多歲,且思維早已固化,到了年紀,柳娘就請示母親把她們嫁了出去。此時跟在她身邊的紅蓮、碧葉比她只大幾歲,跟著她學醫藥、醫理,柳娘把她們當做藥童。

到了蘇州府,李員外家境頗好,李員外本人中了進士,在翰林院待了幾年之後,就回了老家。雖江南文風鼎盛,但能中進士者依舊是絕大多數人仰望的存在。

李家小公子已經臥病在床,整個人佝僂在一起,看不出他是十幾歲的少年,和個老翁差不多。

柳娘診脈過後,又聽李太太說李家小公子的病因。

“那殺千刀的奴才攛掇我兒去拔樹,學什麼魯智深倒拔楊柳,一下子閃了腰,就成了這般。”李太太的話已經與無數大夫重複過了,很流利的把李家小公子的病因說了,又讓人奉上之前大夫看診留下的方子。

一般人閃著腰就是腰痛,揉幾下就好。李家小公子完全是脊柱錯位,背部歪曲,就像一個駝背的人似的。

柳娘和李太太商議病情的時候並沒有出去,李家小公子對大夫的話好似已經麻木了,蒼白的臉上神情陰鬱,柳娘真怕他有死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