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可是在想著依然的嫁妝?”
黃氏心頭一跳,見兒子一雙深沉的眼睛,有一瞬間的慌亂,但隨即又將心態放平,有些責備地說:“有你這樣說你親孃的嗎?你娘我還沒有那麼眼皮子淺地去惦記著她那點嫁妝,我還不看在眼裡。”
杜若瑾卻不為所動,拿起手邊的水壺給黃氏添了一碗茶,語氣怪異地問了一句:“是嗎?”女狀叉亡。
黃氏看著兒子的神色,她也知道兒子的脾性,聽到他的語氣便知道他是心底通透,於是索性承認了,“想著就想著吧。還能怎麼樣?她的嫁妝可是將我們威遠侯府掏走了一半,若不是她那麼豐厚的嫁妝,我們府裡到現在也不是這麼個景狀,老爺子在的時候偏心。盡為大房的著想。偏著他們,可這留給我們依蘭的什麼也沒了,她這可是嫁到公主府去,我們的嫁妝怎能薄了?豈不是讓外人笑話了去。以後依蘭怎麼能在公主府抬起頭來?”
杜若瑾很想說,當初祖父為父親奔波的也不少,所有人都看在眼裡,只是他身邊有一個厲害能管住他的妻子,他又是個耳根子軟的,三言兩語便相信了她的話,認為父親盡偏袒大房,殊不知祖父給了父親多少機會,只是在黃氏的眼裡什麼都比不上世子之位,整日裡折騰不休,生生將大好的機會折騰沒了,祖父也失去了耐心。
而反觀大房。大伯杜晟身上承著的功勞哪一樣不是自己戰場上一刀一槍拼出來的,他曾親眼見過大伯身上的累累傷痕,有深有淺,都是經年累月攢出來的,哪一條疤痕都能說出一個故事來,再鐵石心腸的人不由動容。
只是這些話他卻不能拿出來反駁自己的母親,只是道:“兒子勸娘若是真的有這樣的想法,還是儘早收了為好,娘既然為依蘭挑了一個這樣的人家,想要高嫁,便只能仰仗去看公主的臉色,這不是嫁妝不嫁妝的問題,若是她以後受了什麼委屈,也別想著去討回什麼公道來,既然有了這樣的選擇,便只能去承受這般後果。”
依然若是這會兒在的話,必然要為自己這個大堂哥點個贊,兩人的想法真的是不謀而合。
黃氏聽他這般說,也不想著依然的嫁妝了,而是露出幾分擔憂之色,“這麼說,依蘭的這個親事也不是那般好?可是秦夫人可是將公主府誇上了天了,這窩才答應了下來,如今讓你這般一說,依蘭以後恐怕是要受委屈的,她自小沒吃過苦,那要不,這親事我們不說了吧?反正也沒幾個人知道……”
“娘這是糊塗了,”如果這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杜若瑾估計早就一甩袖子拋下一句“蠢貨”走了,但這畢竟是自己親孃,只能耐心解釋,“雖說是沒幾個人知道,但是那知道的幾個人也都是有分量的,如今已經和公主說好了,若是母親這個時候再反悔,豈不是下了公主的臉,只要公主一個不高興,再一不小心露出了什麼風聲,說依蘭曾和郡王議親又反悔了,依蘭這名聲還要不要了?到時候恐怕即便您想要低嫁,那也不是我們去挑別人,而是別人來挑咱們了!”
黃氏驀然明白了過來,一時間有些焦慮,“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那我到底怎樣才行?眼看依蘭這要開始行六禮了,確實是我考慮不周,只想著讓依蘭以後去享受榮華富貴,卻沒有想著這一茬,我們依蘭可不能重蹈那杜依然的覆轍。”
杜若瑾默默嘆息一下,“娘既然不想要依蘭以後不好過,就不要有太多的小動作,依蘭生性純良,安平公主名聲在外,不是什麼不講理的人,依蘭賢惠她自然會喜歡,所以就不要去惦記依然的嫁妝,若是這訊息傳出去,你想公主會怎樣想依蘭,她以後的日子還會好過?”
黃氏咬著牙糾結了一陣,拽著手裡的帕子說:“可是,可是我就是不甘心啊,憑什麼杜依然可以嫁的那般風光,我的女兒就要低人一等?”
見黃氏仍舊這般想,杜若瑾也很是無奈,“這是否高人一等並不是看嫁妝多少,若母親實在要這般想,兒子也沒有辦法,只能你自己揪心了,”。
他想了想,又道:“依然如今不是我們能惹的人,娘也不要忘了我們這次接她回來的目的,不要總將目光放得太近。那人也不是我們能惹的人,若是食言了,誰知道他會用出什麼手段。況且我看依然是有主見的人,若是她能感覺到依蘭真誠待她,在依蘭的嫁妝上,她也不會沒有表示。”
黃氏聽罷,這次終於不再辯駁,“那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她的事情我就不管了,你自己看著辦吧,依蘭的事情我還有一些沒處理完,你好好做功課,我就不打擾你了。”
說罷黃氏就起身離開,杜若瑾隔著窗戶看向院子裡母親的身影,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