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沒有任何猶豫,左手袖子里長出了一蓬魔息豌豆,鋪天蓋地幾百粒豌豆朝著謝敦言噴撒過去。如果是個經驗比較差的生手,估計這一刻會手忙腳亂一陣,但謝敦言隨手拋下了匕首,取出另一支手槍。左手的槍對著左林,右手的槍轉向一個看起來空無一物的方向。謝敦言毫不猶豫地開槍了,他好像一點都不在乎是不是會有人聽到槍聲而報警。而槍聲響起的同時,無數的魔息豌豆砸在了謝敦言身上。這麼說有些勉強,因為實際上豌豆在靠近到謝敦言的身體前的一瞬間,好像在空中碰上了柔軟的墊子,呼啦啦地都掉在了地上。
左林沒有躲子彈,任憑子彈砸在了自己的鎧甲上彈開,他的右手已經握著一柄同樣像是綠色琉璃材質的雙手長刀。而另一顆子彈,看上去直接穿過了成遲沒有實質的身體。自然引起了空氣的一陣波盪,空中隱隱出現了一個人形,隨即又消失。
謝敦言沒有射出第二輪子彈,在通向樓梯間的長長的走道里,三個人就這樣奇異地對峙著。
“請問來的是何方高人。我好像沒有得罪過先生吧?”左林的聲音悶悶地從面甲後面傳了出來。
“我答應了湯秩要幹掉你,雖然並不討厭你,不過也只能對不起了。”謝敦言深深一呼一息。原本沉鬱內斂的氣質好像完全改變了。他身體周圍的空氣像是在發光、在震盪,發出了輕微的嗡嗡聲。
“殺手?你覺得現在你還做得到嗎?”左林說,他握緊了手裡的長刀,而左手袖子裡的魔息豌豆則準備著第二輪的發射。
“兼職而已。”謝敦言冷冷回答,他仔細觀察著左林的一舉一動,但無論是盔甲,手裡的長刀還是剛才他還沒弄明白是什麼的神秘暗器,都讓他一時找不到合適的攻擊點。更何況他的背後還有個神出鬼沒的成遲在威脅著。
如果是三個普通人,這個時候恐怕早就開槍或者提著刀開始砍。打出一個結果來再說。但是當在場的三個人都是有著特殊能力的人,在這個不算堅固的空間裡又都多少有些投鼠忌器,目前最好的選擇就是對峙和等待。
忽然,整個大樓裡到處響起了消防警報,不知道是在外面的哪一方,還是終於被逼走投無路的大樓的物業和保安拉響的。謝敦言眉頭一皺之間,又是一蓬魔息豌豆鋪天蓋地而來。
謝敦言忽然雙手槍口都向著成遲的方向一轉,連連扣動扳機。忽然,空氣裡發出強烈的金屬撞擊聲和摩擦聲,謝敦言的一支手槍的槍管被削斷了,如果不是謝敦言縮手快,恐怕這個時候他的右手手掌就脫離身體了。
左林的長刀劈砍落空,並沒有急著提起刀再砍,而是手腕一翻,橫著抹出一刀。在有著準備的情況下,謝敦言不怕硬拼,他右手小臂一立,刀鋒的力量和他手上的氣勁抵消。但畢竟沒有肉搏戰的武器還是有些吃虧,謝敦言悶哼了一聲,重重地彈在了身後的牆壁上。牆壁上立刻出現了觸目驚心的蜘蛛網狀的裂紋。
成遲左右開工,雙手各射出一串火球,朝著謝敦言砸了過去。沒想到,謝敦言這個時候已經打定了要撤離的主意,他一聲斷喝,驚雷一般的聲音像是一股氣浪,吹偏了火球,擋開了左林的刀刃和魔息豌豆,將他身後原本就碎開的牆面徹底震碎,一陣灰土翻騰中,謝敦言施展了—個道術,消失了。
左林和成遲面面相覷,他們不約而同地展開了各自的能力進行搜尋,卻發現謝敦言已經到了地下車庫……
“走,別被堵在樓裡。”成遲果斷地說,他帶著左林跑過樓梯間,到了大樓一樓。現在前門和後門都有保安在維持秩序,樓裡的白領和裙樓商場裡瀏覽著商品的客人紛紛跑出了大樓,神情多是一片茫然。在大多數人看來,這裡一點也不像是有火災什麼啊,難道是消防演習?而在一樓的大堂裡,那位領導還有隨同前來的幾個相關部門的負責人則同樣一臉茫然,茫然中還有些憤怒,臉都憋成了鐵青色。他們這個時候也多少明白了自己是完全被當槍使了。
紫金幫的人扮作各色人等陸續撤離,而那幫盜墓者,由於撲了個空,沒有發現文物而是看到了一個牆上有著一個大洞的房間,還在不依不饒地順著強電井上下搜尋,希望能找到蛛絲馬跡,對這些人來說,在狹小的甬道里爬行不算什麼,那幾乎是他們的本職工作。但今天,他們的工作註定是徒勞的。
成遲帶著左林走了一個此刻極為冷門的出口。在這幢寫字樓背後有兩個垃圾車出入口,一個是服務於裙樓裡諸多餐飲單位的有機垃圾出入口,而另一個則是用來回收寫字樓部分的以回收可重複利用物資的環保垃圾出入口。而此刻,這個出入口完全沒有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