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稱一朝之都,入夜後出門連個吃食都找不見,何以為都城?可歷朝歷代,分明也都是這般過來的呀。”
徐修容輕聲說著。
眼眸中倒映著街道兩側的燈籠,扭頭看向身旁,並肩行走的季平安。
二人本來乘車返回欽天監,途經內城“夜市”附近,徐修容突然不知怎的,拉他單獨下車,漫步來這邊吃東西。
說是自己在宴會上沒怎麼吃,有些餓了。
命其餘人先行返回,季平安覺得這就是個藉口,真相是她有話想單獨與自己說。
這會,繁華的內城夜市街道上,兩人並肩而行。
腳下的青磚上倒映著天上明月,地上燈火繁星。
一家家商鋪內燈火通明,偶有衣著體面的內城富戶進出。
有推著小車的攤販坐在小凳子上,揮舞著扇子驅趕圍繞燈籠飛舞的小蟲。
車馬行駛過街巷,也不知是歸家還是花眠宿柳,往風月場所去。
若說白鹿園裡是堂皇國宴,這裡便是人間煙火。
“這樣啊。”季平安“哦”了一聲,想了想,說道:
“其實,這種強行規劃的法子也未必適合這個時代,就像這夜市,也只能在富人住戶多的內城開這麼一片,其餘城區便是開了也不很熱鬧,更何況其他州府,除了繁華的江南外,大概都很難推行。國師這樣做,大概還是為了滿足自己。”
徐修容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說道:
“這是你自己的想法,還是國師與你說的?”
季平安扭頭,看向女監侯。
夜色下,她身上的官袍變得不再扎眼,更像是一件造型獨特的長裙披風。
素白的臉龐上,鼻子線條優美,唇瓣豐潤晶瑩,一雙眸子黑亮,裡頭映著燭光,睫毛濃密如刷,目光柔和而溫暖。
他說道:“我自己的。”
恩,也是國師的說的……心中補了句。
徐修容嫣然一笑,道:“這般詆譭國師大人,可是不肖。”
季平安笑了:“他不會在意的。”
徐修容輕輕嘆了口氣,說道:
“有時候我都疑惑,分明你也只跟在國師身旁短短兩三年,怎麼好像比我還了解他。”
季平安笑了笑,說道:
“可能因為,你從沒有真正地瞭解他。”
徐修容睫毛眨動,沒有分辨,記憶中好像的確如此,可這世間敢說真瞭解國師的又有幾人?
她搖頭打趣道:
“你這語氣,好像就很瞭解別人一樣。”
別人不敢說,你還是比較瞭解的……季平安想著。
忽然停下腳步,指了指左側的一間小鋪子,說道:
“你不是時候沒吃飽嗎,這裡有皮蛋,吃不吃?”
你怎麼知道我愛吃皮蛋……徐修容心中嘀咕,小腹適時傳來咕唧聲。
後悔不該為了禮儀,在宴會上不動筷子,這麼一想,蠢吃貨徒弟的選擇才是正確的。
這時候一個猶豫的功夫,雙腳已經不聽使喚地跟著他走到小店門口。
店主是個平庸的中年漢子,繫著粗布圍裙,面前的鍋裡咕嘟咕嘟煮著粥。
旁邊是熱乎乎的皮蛋,騰起的水汽在燈籠的暖黃光線下氤氳出一片雲霞。
看到兩人走過來,漢子忙起身,熱情地堆笑招呼:
“公子想吃點什麼?給娘子買幾個皮蛋吧。美容駐顏,養血安胎。”
季平安:“……”
徐修容:“……”
夜幕中後者臉龐紅熱滾燙,嗔怒地瞪了季平安一眼,咬牙切齒:“不吃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