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繼續閉關破境,阿斗神將沐浴藥湯,繼續打熬經脈,那咱倆幹啥?是不是該繼續找重生者的線索了。”
季平安翻了個白眼:
“呵,線索……這倆字說的輕巧,你有啊?”
俞漁慫慫地嘀咕:
“這不和你商量嗎,兇我做什麼。”
季平安懶得搭理她,擺擺手,語氣神秘:
“有時候,未必需要外求,線索也可能自己找上門來。”
說完,也不解釋,打發眾人各自去忙。
他則換上道士的打扮,替換掉黃賀,時隔一月餘,再度走入一靜齋,以“卦師”的身份坐堂。
說起來,之前因為“裴氏”的名頭,一靜齋的名氣曾短暫破圈。
但後來,季平安抽身前往三黃縣,由黃賀代班。
久而久之,卦館的熱度也逐漸退去,如今雖有穩定客源,但倒也不至於門庭若市。
而對於“小李先生”的歸來,街坊鄰居們表達出極大的熱切。
“小李先生,您可回來了!”
坐下沒多久,一名頭髮花白的老婦人,就挎著一籃子雞蛋走進來,皺巴巴的臉上紅潤喜氣:
“得虧你的幫忙,我媳婦懷上了!”
噗……季平安猝然聽到這話,嘴裡的一口水鮮血噴出,略顯愕然:
“王大娘,你這是……”
這名老街坊喜滋滋道:
“您這是貴人多忘事,上回,老婆子不是找你算了一卦?”
季平安一怔,才記起這件事:
當初,自己剛抵達餘杭,卦館開業,這王大娘的確曾來捧場,求他卜算,家中兒媳的肚子何時才能鼓起來,添丁進口。
不過這種小事,日理萬機的國師的確幾乎忘了。
王大娘恭維道:
“你當時說,‘最遲初冬,最早初秋’就能懷上,您猜怎麼著,真中了!”
季平安看著擺在桌上的一籃子雞蛋,笑道:
“恭喜了。”
這時候,旁邊的書畫店老闆湊過來,笑呵呵道:
“老王婆子,我說什麼來著,李先生那是真有本事的,說你媳婦能揣上崽子,就能。你偏不信,還大老遠去雲林禪院求,我看你啊,就是心不誠,一邊找道士算卦,一邊去拜佛,也不怕兩邊的聖人打起來。”
“呸呸呸,撕爛你這破嘴!”
王大娘大怒,罵了兩句,才氣鼓鼓離開了。
季平安搖頭失笑,等人離開,才好奇詢問:
“你之前說雲林禪院?”
尖嘴猴腮,揣著袖子的書畫店老闆點頭:
“是啊,要說這禪院可好幾百年的年頭了,有高僧坐鎮的,就是離咱餘杭城有一點距離,就這,都不少人大老遠去燒香呢,不過以前大多是生病了過去,那邊的高僧給百姓醫治,但最近也不知道咋了,突然傳出來說求子就很靈……”
他絮絮叨叨了一陣。
季平安才知道,王大娘不只在他這裡算卦,各種偏方,途徑都找過。
前段日子去了趟禪院求子,結果回來後沒多久,就真懷上了。
就在這時候,忽然,街口噠噠噠,有一隊官差趕來。
只是卻並未冒失闖入,而是在街角停下,為首的一人下馬,朝這邊徑直走來。
書畫店老闆見狀縮了縮脖子,拱手告辭:
“看來是找您的,我先回了。”
周圍街坊,對於有大人物找“李先生”這種事,已經見怪不怪了。
季平安客氣點頭,送走對方,這才扭頭看向踏入門檻的女武夫,笑道:
“夜司首是稀客,今日怎麼有空過來?”
夜紅翎踏入空間狹窄的店鋪,黑色披風掃過門檻,她漂亮的臉蛋上同樣露出笑容,拱了拱手,道:
“季司辰客氣了,聽聞前不久你與聖女殿下外出,在三黃縣之災中出力極大,後來得知迴歸,便想著來看看,替官府、百姓當面道謝,可惜這段日子事務繁多,倒是抽不開身。”
季平安手掌在桌上拂動,茶盞擺開:
“夜司首終歸是代表朝廷駐紮一城的武將,與我等遊歷的修士不同。”
夜紅翎落座,打量著眼前的年輕人,嘆道:
“話雖如此,可事實上,我這個司首,這段日子真正做成的事卻遠不如你。”
說著,她似有若無試探道:
“比如前幾日乾元寶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