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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點點頭。

“盼玉樓的姑娘不宜招惹啊……個個懂得算計,銀子才是她們追求的……”阿進語重心長地說。

“或許,那只是外表的偽裝吧……為了保護自己……”潘磊徐徐地說。

“你們……我是說……你跟她……感情談到什麼地步了?”阿進小心地問。

孰料潘磊卻笑了笑,道,“現在的我哪有資格跟她談感情呢?”

“這麼說,是你單方面的……”

“我也不知道……”潘磊落寞地聳聳肩,想起蘭澤絕然離去的背影。

“是蘭澤姑娘吧?”阿進猜道。

潘磊驚訝地揚了揚眉。

阿進接著道:“哎,我還是有點腦子的,畢竟是蘭澤姑娘救你回來的呀……”

“是啊……她有一副好心腸……”

“這我倒不訝異……其實在這兒待久了,你就會發現,每個姑娘都有個辛酸的過往,逼得她們不得不墮入風塵,像蘭澤姑娘,當年她和襁褓中的弟弟被嬤嬤從雪地理撿了回來,那樣清清靈靈的模樣我都還記得,後來她弟弟當晚便死了,她便在盼玉樓待了下來,一待就待了十年,從那個毫無心機的小女孩出落成顛倒眾生的名技……說真的,我真覺得惋惜……是環境逼得她們藏起真心,向財勢看齊吧……”阿進搖了搖頭說。

“蘭澤……不是她的本名吧?”潘磊記起有一次她說。

“這兒的姑娘都是按部系起名的……我想想……她原來叫作……對……叫作采采……”

“採……採?”潘磊怔仲,腦海中不禁浮現一個小女孩的模樣。

“那你今後打算怎麼辦?”阿進又問。

“等我夠資格了……我會回來的……”潘磊堅定地說。

裴季卿起身著衣,床上的蘭澤像只破碎的玩偶,一動也不動,只有呼吸聲證明她還活著。

“我一向不強迫女人的,你該知道。”裴季卿扔下一句話,見蘭澤沒有回答,他有些惱怒,向來是女人巴結逢迎他,沒想到這個蘭澤不知吃錯什麼藥,對他又踢又咬,才使他失去控制,強要了她。

“你裝死是不?”裴季卿又說了聲,見到她充滿恨意的眼神,他有些畏懼了,道:“是你自己不守本分,怨不得我。”

蘭澤還是沒有答話,但那種凜冽無比的眼神卻讓他有些害怕,他穿好衣裳,拾起自己的把扇,丟了一袋銀子到她枕邊,道:“無趣的女人,真是!”

說罷,他大搖大擺地走出房間。

蘭澤躺在床上,沒有哭,沒有感覺,她彷彿覺得身體不屬於自己,她的靈魂在遊移,彷彿遊移到十歲那年,抱著弟弟,挨家挨戶乞討的時刻……

有人就是天生賤命吧?她在心底苦笑了笑。

叩、叩、叩。

敲門的聲音,蘭澤沒有理會,任自己的思銬飄忽不定,這樣,她才不用面對現實,才能在骨子裡擁有片刻的純淨與自由。

“蘭澤……我替你送……”潘磊望著眼前的景象,披肩掉落了地。

蘭澤彷彿沒有意識到他的存在,她沒有表情,沒有動作,甚至連潘磊跪在床邊為她找緊破碎的衣衫時也全無知覺,直到她的頰上滴下了滾燙的淚……

她哭了嗎?蘭澤恍惚地想,卻想不出來,直到她眼前漸漸清晰,她才看見潘磊的臉龐,和他沉默的眼淚。

為她而流的嗎?

蘭澤覺得好羞愧,這種樣子竟讓他看到了,他應該覺得憎惡的,為什麼他要流淚?

“為什麼哭?”蘭澤乾啞啞地擠出這個問句,抬手輕輕替他擦去眼淚。

“為你所受的委屈……采采。”

他叫她什麼?嗯?好熟悉的名字……

“我幾乎忘了……這個名字……”蘭澤像個害怕失去什麼的小女孩,小心翼翼地問:“你是為我而……哭嗎?”

從沒有人為她而流淚呢……

潘磊點點頭,握緊了她的手。

“真好……”蘭澤不自禁地流下淚來,他的淚洗去了她的汙穢,一點一滴……訴說著他的珍惜與心疼……

“采采……別哭……”潘磊替她擦眼淚。

“我不能讓自己……不去在乎你……”蘭澤哽咽地說出自己心底的聲音。

“我愛你,采采……”潘磊輕吻她的發道。

蘭澤怔仲了起來,“愛”這個字……令她迷惑……

蘭澤緊緊地擁住他,不敢出聲,然而決堤而出的淚水,卻無法遏抑地浸溼他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