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聾子兄弟,且求多福吧!”
地鋪上那位‘趙聾子’又被放下平躺著,無人留意的時候,他眉梢輕輕聳動了下……
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這個撿回來的年輕人依舊未見醒轉。隔三差五的,李大頭兄弟幾個便為其擦洗身子,一是怕傷創潰爛不治,還有一個看看這個‘聾子’兄弟死了沒有。
“咦?大頭哥討來的靈丹妙藥頗見奇效啊!聾子滿身不見潰爛生膿之處,且漸有癒合之兆……”胡軒叫道。地鋪的那個年輕人,已被剝得一絲不掛,曾血肉模糊且猙獰不堪的創口漸漸收攏,有的地方隨著血跡消失,竟是連塊疤痕亦沒有……
李大頭哈哈一笑,卻不以為然地啐了一口。狗屁的靈丹妙藥!與郎中討取傷藥不得,他便隨手偷了幾味,又在後山尋了幾株農家常用的草藥,卻不想還有這般奇效……
陰雨連綿的日子看似煎熬,卻又過得飛快。對於邊關的諸多兵士來說,卻巴不得這般浸泡在雨水中慢慢地生黴腐爛!可隨著雨季的過去,軍營的戰鼓再次擂響,生死輪迴的大門又一次慢慢開啟……
臨戰前夕,幾人在漫山遍野的帳篷間巡視著。其所到之處,有兵士紛紛湧出來立於道旁躬身拜見。
烏乾的軍制,五人為一伍,設一伍長;每二十伍,設一百夫長;每五百人,設一正將、一偏將;每五千人,設一將軍、一偏將軍。再往上還有都帥、統帥及各種軍職等等,不必贅述。
一行三人昂首闊步穿行於軍帳之間,神態倨傲。為首者是個身著長袍男子,留著山羊鬍子,瘦弱且相貌猥瑣。其晦暗的氣色,與這軍營彪悍格格不入。而身著皮甲的與披掛鐵甲的兩位壯漢,反倒是甘居其後。
這三人行至李大頭所在的帳篷前,兄弟四人早已守在門前躬身等候。那長袍男子揹著雙手踱著方步,目中無人。而他忽於此時停下腳步,轉首看向一旁的帳篷,神色狐疑不定。隨後身著皮甲的漢子有所察覺,忙上前叱問:“一伍不全,緣何少了一人?”
問話之人有著三十出頭的年紀,模樣與李大頭相差無幾,渾身透著殺氣。此乃百人之長,被人稱作‘野狗’的葉厚。那個披掛鐵甲的中年壯漢則是本營的將官,吳姓,單名一個良字。
李大頭雙手抱拳,垂首答道:“回稟百夫長!趙龍患病不起,未能恭迎上官,容屬下代為請罪!”
帳篷裡可見有人躺臥,這位百夫長點了點頭。營中有個傷病本屬尋常,且李大頭早已稟明此事。他轉而伸手指向前方,與那長袍男子恭敬說道:“請歷仙長與吳將官移步……”
李大頭眼角輕抬,低著頭不敢吭聲。所謂的仙長,便是軍中的供奉之一。本營的供奉除了眼前的這位曆元仙長之外,還有兩位分別是東山子仙長與宗泰仙長。這三位仙人鮮于露面,只在戰時現身。
烏干與赤桑的軍中,皆有為數不少的供奉,只為坐鎮中樞與威懾敵軍之用。而兩國的修士彼此間互為忌憚,約定俗成之下皆不參與戰陣廝殺。不過,這些所謂的仙長在各自的軍中地位尊崇,為上下所忌憚。
“且慢!”
歷仙長擺手拒絕了葉百夫長,又拈鬚沉吟了片刻,忽而眸中精光一閃,竟是突然抬腳走入了近旁的帳篷……
第八百三十八章行不改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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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長袍的男子看似弱不禁風,腳下倒是挺快。不容明白過來,李大頭只覺得眼前有人影一閃,對方便已入了身後的帳篷。他兩隻大眼一眨巴,心忖,壞啦!那位仙長莫非看出了什麼……
心有顧忌,李大頭轉身便躥進了帳篷。葉百夫長與吳將官遲疑了下,一低頭隨後跟來。而胡軒、牛勝與司雨三人不敢妄動,惴惴不安立於原地,彼此面面相覷。
不大的帳篷之中,昏暗溼悶且透著一股子酸臭。兩位上官對此強自忍耐,而那位厲仙長卻渾然不顧,已然到了裡端的地鋪之前凝神打量。李大頭大步湊至近前,忙不迭說道:“不知仙長有何吩咐……”他話未說完,對方臉色一沉,回首瞪了他一眼,厲聲叱問道:“此人是誰?為何會躺在此處……?”
他孃的,仙人就是仙人,一眼就能看出‘趙聾子’的真偽不成?李大頭心頭一跳,忙躬身後退一步,慌張抱拳說道:“這是我手下的兵丁,只因患病才沉睡不醒……”
歷仙長不耐煩地哼了一聲,竟是揮臂虛空一抓。從那躺著的‘趙聾子’的亂髮中忽而飛出了一根暗赤的簪子,被其捏在了手裡。他雙目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