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管王摯見來人竟然道出了己方的來歷,拿眼看去,說話之人年約三十上下,身穿文士裝束,與其他賊子相比,倒有點不倫不類。面色也是略現青白,一付酒色過度的模樣,目光更是遊離不定。王摯見此人模樣,知道這類人必定狡詐多智,而且又惟利是圖,“賣友求榮,狐假虎威”這些成語就是專說這些人的。這類人物有一特點,就是對強者低頭,現在知道自己來歷,那問什麼都會一一招來,不會有半點隱瞞。
當下點了點頭,道:“好,既然你們願意開口,我也不過分為難你們,把你所知道的一一招來。”
約過半柱香的時光,王摯已將情況問得一清二楚,日前所救黑衣女子的身份也弄明白了。想了一想,叫手下將這二十多人押將回他們自己的船上,並派人好生看管,然後向後面大船行去,準備一一稟報。
還未走出兩步,只聽長亭公主歷婉君在耳邊道:“王總管,吩咐掉轉船隊,火速返回王!”王摯想不到自己的這位主子功力深厚至斯,隔了數十丈距離都能聽得明明白白,心中也自赫然,連忙吩咐下去不提。
船隊本已駛出岳陽數百里,這一去一回間又是多時,那黑衣女子在船上靜養這多時候,傷逝大為好轉,已經能下床行走,衣服也被換洗乾淨,見早晚都有參湯等大補之物送來,心中越發奇怪。詢問侍女,卻一無所得。黑衣女子雖然聰明,但也搞不懂主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加上又未出過遠門,更無湖上經驗,更是連東南西北都搞不清楚。
幾個時辰後,女子被侍女扶上船頭,只見甲板上燈火高懸,一隊人馬披甲而立,殺氣騰騰,自己剛出艙門,舷板上被人攙扶上兩人,當頭一人相貌清朔,三縷長鬚,不過臉上多兩道青烏疤痕,看上神色頗有幾分憔悴,後面則是一中年婦女,面貌與那女子倒有幾分相似。女子一見,忙撲了過去,跪在地上,道:“爹爹,孃親,女兒不是做夢吧!”
那中年男子抱著女子的頭,道:“秋兒,沒事了,沒事了,真是苦了你,我的孩子。”王昭從船首站臺上走了下來,拱手道:“李大人為國為民,真是讓晚生佩服萬分。”
李瑟忙上前一步,道:“下官豈敢擔當為國為民這四字,駙馬言重了!不知公主現在何處?下官還要當面拜謝救命之恩!”
王昭道:“李大人身為江南樞密使,乃朝庭重員,區區賊子,卻暗中加害大人,公主豈能容他,大人不妨隨我等前往那賊子府中,看看他還有什麼話說!”
李瑟面色一驚,道“公主已經前往楚王府了?”
王昭道:“那是當然,晚生還望大人一同前去,依公主那脾氣,豈能容那賊子。還需大人解圍啊!不然今年大家誰都不好過。”
李瑟見駙馬說得如此直白,知道也是實情,楚王如有三長兩短,雖然公主不怕責罰,那聖上心中必生悲傷,那天下臣工誰也不好過。
想了一想,慌道:“此時趕去,是不是有點晚了。”
“一點都不晚!”突然只聽一個清朗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眾人一聽,都不由得心中一驚,雖然此時船中武功最好的長亭公主離船他去,但船中還有多名大內侍衛,防禦何等嚴密,那裡突然鑽出了一位外人在此開口。
王昭雖然不會武功,但也知道船中除了府中侍衛外,哪裡還有他人?不過他畢竟見過大場面,當下聲色不動,暗中給幾個侍衛施了一個眼色,一面轉頭朝出聲處望去。
只見平滑如鏡的湖中心中,突然多了一艘扁舟,舟中站著一位青衣男子,正含笑而立,而身後則有一小案,正有兩位年輕女子正在對弈,因為背對他們,所以一時間看不到容顏。不過光是就憑這位男子的氣度風範,已經讓王昭心中大是凜然,只見他朗目如星,劍眉入鬢,蟾鼻似梁,英華含蘊,看年紀不過弱冠之年,但無形中流露出那中飄然出塵和溫文儒雅的格度,已經是他生平僅見。
“閣下究竟是何人?”王昭問道。
“在下江南羅家後人,見過駙馬!”那青年男子笑道,舉手遙遙一禮,但絲毫沒有上前拜見的意思。
艙中眾人見他小船距離船隊有十餘丈遠,但聲音清晰可見,越發生出奇異之感,而接下的言語則是讓眾人大為吃驚。
“在下路過此地,一時為此間一事而來,二則是請駙馬替我轉交一封書信與歷兄;三則是受故人之託付,特來引渡一位故人之徒!”那青年男子笑道。
說話間,王昭才突然發現,船中眾人,除了他們有限幾人外,其餘衛兵好似根本沒有發現這一船幾人的到來,而且就連聲音都沒有聽到,絲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