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長庚主意打定,道:“羅兄武功高強,餘某佩服萬分,剛才三掌,勝負未分,餘某還欲討教三招,不知道羅兄意下如何?”
羅衍微笑道:“傳聞金沙掌最後三式方是貴門精義所在,不知餘當家練成幾式?”
餘長庚陡然放聲常笑道:“羅兄既然知道我門中之事,那小弟也不隱瞞,本門追魂三掌,小弟已經修成一式‘陽關三疊’,就用它來領教羅兄神功,小弟得罪了!”
雙掌一翻,橫胸擺開架勢,面色一改常態,變得凝重無比。羅衍只覺四周空氣立刻變得有少許炎熱,江風也如同立刻停止了一般,感覺不到絲毫涼意,微微一笑,右手輕抬,封在身前。
餘長庚此刻卻難受萬分,心頭湧起要嘔血的衝動,只覺他剛才輕抬玉臂的動作,玄奧莫測,不但將自己的掌勢封住,而且將以下所有的變化完全封死,並且時間算得之巧妙,正在自己掌力將發未發之勢,如果自己原勢不變,掌力全發,只有送死二字。
如換他人,餘長庚才不用理會這些精妙招勢,常言道:“一力降十會!”自己闖蕩江湖多年,遇到招數精妙者何止千百,但力道皆不夠,在自己掌力前全成了花花架子,一掌拍出,生死立斷。但眼前之人,光論掌力,尤在自己之上,而招數更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自己還要逞強,豈非大大的蠢人,找死不成?
餘長庚的“陽關三疊”,未出先敗。身邊黃衣僧人終於色變,低宣一聲佛號,道:“原來羅施主功力已達先天至境,怪不得能隨心所欲,舉手投足,皆能料敵先機。老衲此番前來中原,本想領教中原幾大絕學,如今見羅施主神功,已覺技癢,不討教一番,又怎麼能行?”
羅衍微微一笑,道:“雕蟲小技,何足掛齒,倒是大師功力精純,早已達不露皮相的境地,晚輩豈敢班門弄斧,自討無趣?敢問大師是否來自白山黑水間的蓮花禪院?”
“阿彌陀佛!”黃衣僧人再宣一聲佛號,低頭道:“原來羅施主早看出了老衲的來歷,中原絕學,果然厲害,老衲真是佩服萬分。”
老僧頓了一頓,道:“老衲法號青蓮,正是蓮花禪院中人,既然施主知道老衲來歷,那老衲就以一式“借花獻佛”領教施主的玄門神功,若是老衲勝了,就請二位施主隨老衲到本寺中住上半年,若是老衲敗了,那老衲從此不問世事,回寺靜修終老。”
青蓮老僧眼力見識皆是高人一等,先見羅衍年紀尚輕,故不曾料到他修至先天至境,只因從古至今,練武之人能修煉到先天境地的少之又少,而且多為童身,更需花上數十年苦功方始有成,此子年紀輕輕,先天真氣縱成,但功力定不及自己一甲子修為,所以倒可試上一試。
主意拿定,青蓮微微一笑,顯出一付佛門高人的派頭,道:“羅施主,老衲得罪了!”說罷雙手平捧至胸前,緩緩送出,十指虛張,微微顫動,猶如掌中託著一朵正在盛開的蓮花,緩緩往前送出。
羅衍見這老和尚招數精妙如斯,十指變幻萬千,不僅封死自己身前所有退路,只要略露破綻,指勁便連綿不絕襲來,而且氣機牽引之下,此消彼長,只有敗亡一途。倘若不動,掌心蓮花真勁一成,更是難當,此招擺明就是要自己以硬碰硬,硬拼一記,老和尚幾十年修為,當然佔盡便宜。
羅衍看穿老和尚的用意,心中卻也不懼,雙手合十當胸,一身真勁盡吐,在身前佈下一道無形氣牆,笑道:“大師不必客氣!”
“蓬”!
一團宛如實質的如山勁道重重擊在羅衍身前氣牆上,木屑橫飛,水花四射,當中船板一斷為二,往兩邊彈開十餘丈。
羅衍雙足一頓,定住小船,只見腳下江水湧了上來,知是不益再戰,揚聲道:“佛門絕學,果然厲害,今日就此作罷,二位後會有期。”說完催動真勁,以氣御舟,往江岸邊急射而去。
青蓮也不追趕,輕宣一聲佛號,道:“老衲昔年諾言已盡,即日將返回禪院,不在過問江湖之事。”說罷長袖一揮,拉著餘長庚,從船板碎片上騰身而起,望大船上躍去。
宇文馨在艙中看得明白,正要跑出艙去,只見小船斷裂處江水已經慢慢湧了上來,只因羅衍全力催動真氣,往前疾馳,才略微緩和一點,但也持續不了多時。自己想幫什麼忙也是無能為力。突然之間,船身一震,整個飛了起來,宇文馨一下不由自主地竄了出去,羅衍一把將她拉起,口中忙喚道:“馨兒,小心!”
“啪”地一聲,小船重重落在了江岸上,跌了個四分五裂,羅衍拉著宇文馨在空中微微一個盤旋,如同一根羽毛般地